在路上,郎太医一直在问小颖子一些事情。幸亏小颖子机灵,人也能当事儿。所以,郎太医也没有问出甚么来,还觉得这小太监果真不错。至少,与人应对就非常得体聪明。
待走到承庆殿外头,郎太医停下来转身交代道:“待会儿进去,不论见到甚么,你都不许问。出来以后,也得装作甚么都没见到。他人若问起来,你更不准乱说,知道了吗?”
小颖子眼珠子一转,顿时眼观鼻鼻观心道:“郎太医,奴才省得了。奴才只是随郎太医去承庆殿,为太妃娘娘请脉。别的,奴才甚么也不知道。”
郎太医见小颖子这般上道,顿时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嗯,就是这样。好了,这就随我进去吧!”“是,郎太医您先请着。”
进去承庆殿,郎太医先拜见翎妃娘娘:“微臣,参见太妃娘娘。”翎妃娘娘见到他,不禁挑眉问:“你怎么今日又来了?”以往也不见这郎太医来的这样轻快。
“太妃娘娘,微臣已经奉皇后娘娘谕旨,要多来承庆殿,为太妃娘娘您医治调理。”郎太医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太妃娘娘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窝气
一把火来。
这郎太医素来爱攀权附贵的,这模样俺来是想要抱紧皇后娘娘这可大树,好把她给踹了罢!如今她只不过是个坐吃等死的太妃,在旁人眼里,自然比不得白落英这个一宫之主有权势!
不过,既然郎太医愿意来,她也能得点好处,总比被白落英亲自医治要好得多!于是,她的面色从深沉渐渐放松下来。
一旁看着的郎太医见此时机,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妃娘娘……?”
伸出广袖,翎妃娘娘勾唇一笑,道:“来吧!郎太医不是要为本宫请脉吗?请吧!”郎太医看不清楚翎妃娘娘的意思,不过还是回应,“是。”然后跪着为翎妃娘娘诊脉。
“太妃娘娘,皇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她吩咐微臣,定要好好为您调理,若有缺少甚么,可径直找院判大人和内务府……”郎太医想要夸赞皇后娘娘待太妃娘娘好,但却不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
只见翎妃娘娘森冷地盯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怎么今日你身边的人,与以往不同了?”
郎太医被那眼神盯得心里打了一个颤,见她询问,立即回应道:“哦,我
那身边的公公昨夜突发时疾,为了不叫娘娘您也染上,就将他调开,换了一个新的来了。”
翎妃娘娘蹙眉掩袖,神色有些厌恶,道:“好好的,怎么会染上时疾?”那模样,似乎也怀疑郎太医与眼前的小太监同样怀疾一般。
“娘娘安心,我已经将他隔离出去,不会传染给您。”郎太医这样说道,心下却十分不悦,于是转头道:“小颖子,你照我开的药方子,去抓些药来煎水。五碗水煎成一碗,记得了?”
小颖子解了方子,就弯腰行礼,转身去拿药。郎太医整顿神情,转回来对上翎妃娘娘,道:“太妃娘娘,今日微臣就为您用一套针灸疗法,看看能不能对您的病症有效。请娘娘先在榻上躺平,以方便微臣施针。”
翎妃娘娘已经对自己的病不抱甚么希望,但还是听从了安排,把自己躺平了。
小颖子从承庆殿里出来,去到太医院拿了药。再极快地返回,进去承庆殿的时候,他放慢脚步。并没有立刻回到正厅,而是四处看看,发现无人在侧,旋即弯着腰摸进了后院里。
承庆殿的后院十分阴森,各处屋舍似乎都常年没
有照射过阳光一般。小颖子尽量轻手轻脚地,打开每一间屋子朝里面看。
直到摸到一间角落里的小房子,他才看见里面有人。不过待在里面的人却不止一个,除了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以外,还有一个面色尤为阴沉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穿着打扮并非公公,也不似前朝大臣官宦。且对方的警觉性相当之高,见到屋子外面站着人,立即转过头来厉声喝问:“谁人在此?”那扫过来的眼神,阴蛰犹如毒蛇。
小颖子立即打了一个机灵,心中又片刻的惊惶。但多年的宫里生活,让他立即应对起来:“这位大人,奴才是太医院的司药太监。今次乃是陪同郎太医过来承庆殿送药,郎太医吩咐奴才进这后院厨房煎药,不想却走错了路,才来到此间……”
在小颖子说着话的时候,郑大夫不停地打量他。见这形容似乎也与对方的说辞相差无几,旋即不再耐烦听那许多,摆摆手,就指着桌子上的药倒:“既然你是煎药的,那就顺便把这服药也煎了。厨房在出门直走,旁边的屋舍里就是了。”
见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小颖子立时松下一口
气来。连忙答应着将药拿走,乖乖去将药煎好了。他先将药送进郑大夫所在的屋子,颇为忐忑的进去,却发现郑大夫不在里头。
左右环顾一遭,小颖子赶紧进去回身关门,冲到床榻边将药搁好,就开始呼唤床榻上沉睡的宫女。
小颖子虽是没有见过姚儿的模样,可他一猜就能大致知道,这上面躺着的宫女,理应就是他要找的人。
“姚儿姑娘,姚儿姑娘……”一连喊了数声,姚儿仍旧纹丝未动,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小颖子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