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才看向他们,李辕他自然认识,白落英三人就不认识了。
“你们是?”
白落英深深低下头,就怕被皇帝看见。相反陆琳琅微微抬起头面向圣上,轻柔道:“回禀圣上,小女陆琳琅,乃是陆侯府的。”
哪知皇上甫一看清陆琳琅的面目,就蹬蹬往后退了一步。南宫墨站得近,一把扶住祁桑皇帝。而皇帝只会怔怔盯着眼前之人,嘴里喃喃:“……怜……妆……”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白落英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号,浑身一震。没想到,祁桑皇帝仍旧记得她的娘亲!思绪电转之间,白落英偷偷掏出丝帕,将脸遮了起来。
陆琳珑眼见皇帝异状,颇觉不解:“皇上,小女琳珑。”皇上顿时清醒过来,连忙站直,笑道:“原来是陆侯爷的女儿啊,方才是朕看错了,陆小姐同朕的一位故人倒是有些相像。哈哈……,诶?这位姑娘,为何蒙住脸呢?”
白落英赶紧埋头,慌道:“回禀皇上,前几日奴婢的脸被蜜蜂蜇伤了,所以这段时日都要遮着,以免吓坏了人。”
陆琳琅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还是急忙笑道:“皇上,这是小女的婢女英儿。未免吓坏旁人,小女就命
她戴上罗帕了。”
皇上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头,只又回问方才的事:“你们方才在这一处,是吵些甚么?”
李辕和纪小王爷都不敢答话,还是陆琳珑笑道:“回禀圣上,方才不过是两位公子好心,想邀小女同游遗爱湖,却不知应该坐谁的画舫比较好,才有了些争论,并无甚么大事。”
皇帝一听这话,再看两人那样畏缩的神情,立即明白了七八分,便哼道:“说甚么好心,你们两个不好好读书习艺,却在这里争强好胜。”
李辕和纪小王爷立即吓得伏地告罪,皇上见没闹出甚么事端来,并不想再多管。见此情景,陆琳琅立即说了几句话打圆场:“皇上息怒,两位公子也是好心。不过小女早已备好了画舫,注定是要辜负了两位的美意了。”
白落英抓住时机,手上一松,一直抱着的琴“彭”一声掉到地上:“哎呀!小姐恕罪,摔坏了您的琴。”陆琳珑起身查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大碍:“无碍,琴并没有事。”
皇帝果然上钩,饶有兴味道:“陆小姐会抚琴?”陆琳珑格外温婉谦逊,“小女不才,倒是会上一些。闺中多无趣,小女平日里就爱作上几曲,自娱自
乐罢了。”
皇上更加感兴趣了:“哦?陆小姐还会作曲?”陆琳珑低头回,“会上一些,今日风光甚好,小女原本想来这湖上泛舟抚琴,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听闻此言,皇上哈哈大笑:“陆小姐好雅趣,不知可否允许朕同游,再有幸聆听姑娘一曲啊?”陆琳琅红了面颊,“既是皇命,小女自是依从,唯恐小女技拙,污了圣上的耳朵。”
“陆小姐过谦了,既如此,这便走罢?”
“是。”赶紧扶起陆琳琅,白落英心里狠狠吐出一口气,总算是说完了,这文绉绉的你来我往,她真是听着都累。
“至于你们,”皇上转眼扫向李辕和纪小王爷,两人缩着不敢动弹,皇上沉吟片刻,终是道,“就都跟上来吧,人多也热闹。”
两人欣喜若狂,立刻伏地谢恩:“多谢皇上!”
一行人终于上了画舫,白落英暗地里与船夫幕云生使了个眼色。幕云生待人都上来了,一个使劲儿,画舫便又轻又快地划到了湖中央。画舫之上,几人各自端坐,陆琳珑坐在桌案后面,将琴放好,缓缓道:“诸位请稍安坐,品一回茶,待琳珑先调试一二。”
“陆小姐,随意便好。”皇上坐在
那里乐呵呵的,心情甚好。后头坐着的李辕和纪小王爷眼睛更是黏在了陆琳珑身上,陆琳珑点头施礼,唤道:“英儿,快去沏茶来。”白落英赶紧应一声:“诶。”转身就出了去,到得船尾所有用具一应俱全。
四处查看无人,白落英快速地从怀里掏出药瓶,往备好的泉水里滴了一些。随着泉水倒进茶壶之中烧的滚烫,一股清香便渐渐飘散开来。舫里的诸位自然闻见了,各个都是眼前一亮。皇上更是抬头嗅了几嗅:“这茶真是好茶,香味竟然这般沁人心脾,陆小姐从何处得来此物,朕竟然从未见过。”
白落英端起茶具进来,倒出茶水,为每人奉上一杯。皇上拿到手中,轻轻嗅闻,再抿了一口,顿时闭紧双眼舒出一口气来:“好茶!齿颊留香,温文柔雅!好茶!”
陆琳珑柔柔起身行礼:“此茶不过寻常,兴许是煮茶的水不同罢了。皇上,小女已经调试好了,现在就为诸位抚琴一曲,献丑了。”
皇上点头示意,霎时间,美妙的旋律从画舫之中飘出,震荡了整个遗爱湖上的所有人。一时间,整座湖都安静下来。每一个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静静聆听,感受其
中的欢乐哀思。
一曲罢了,陆琳珑静静坐在案后,等诸位回味。白落英紧张地观察在座之人的神色,发现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可成为迷思。对上祁桑皇上,白落英更是惊了一下,他竟然眼眶含泪。
“陆小姐,果然作的一手好曲。这么多年,朕还未听闻过如此能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