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一直密切关注白落英的幕云生大惊失色,以为她受不了快要死去而精神错乱了。
“落英,你怎么了?你怎么笑了?”
白落英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真是有点脑抽筋,但还是想要更加平静的死去。所以她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以前看过一个……一个话本,里面的情景与我们如今一般。那个话本很受欢迎,很多人都觉得十分浪漫。”
“那,他们的结局如何?”
“他们的结局不太好,男子慢慢力竭沉下海底,女子被救回去之后,嫁人生子美满一生。”
“这样很好。”
“为什么?你不会觉得那名女子理应殉情,追随而去吗?”
幕云生深深望着白落英,缓缓摇头:“同生共死固然美好,但若是真心顾念,定然想要她平安喜乐。如果女子也追随而去,那男子为救他而死便完全没有了意义,也非是他所愿。”
白落英听了,不禁哈哈大笑:“云生,你有没有那样一个人去心存顾念?如果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想对她说什么?”她想对南宫墨说,她很想他,想得要落泪。还有无数句的对不起,不能履行承诺,让他伤心一辈子。
“有,如果她在我面前,我想对它说……”
“什么?你想说什么?大声点儿,我听不清!”
“我想说,我倾心于你!”幕云生这一句说的极轻,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他慢慢前倾身子,拨开白落英被水打湿的头发,露出后面那一张清丽苍白的面颊。
白落英疑惑:“云生,你怎么了?”
幕云生渐渐的,渐渐的,靠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落英!你在何处?”
白落英一把抓住幕云生,大喜道:“你听见了没有?好像是墨!墨来救我们了!哈哈。”说罢仰头大声呼喊,想要吸引南宫墨的注意力。
幕云生黯然松手:“我听见了,你不会死了。”他却从没有这样想要死去过!
南宫墨无数次痛恨自己,又无数次庆幸。痛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护白落英周全,以至于让她多次涉险,几次都差点连命也没了。又庆幸自己坚持来找白落英,赶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把她重新抢回自己身边。
巨大的船舶之上,被救上来的人个个都心有余悸,亲密之人互相拥抱,良久也不愿分开。南宫墨抱住白落英,空荡的内心瞬间又被填补。巨大的情感汹涌,让他这拥有铁一般心脏的男人红了眼眶。
终于,终于,还是赶上了。这一次
,再也不会放手!再也不!
白落英已经不会再说任何话,只能抱着南宫墨,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南宫墨打横将她抱起,一边亲吻她冰凉的额际,一边往船舱走。白落英全身湿透了,正在瑟瑟发抖。
幕云生默默看二人远去,直到方无魇拍拍他的肩膀。
“为了你自己好,切勿执着!”
幕云生低下头:“我知道!”
这一夜,南宫墨就抱着白落英不放手。白落英无数次惊醒,都被他安抚着重新睡着。每一次白落英惊惶地睁大眼睛,怔怔看着他,确认他的存在,再呢喃着睡去。
看着这些情景,南宫墨既高兴又心酸不忍。
“墨!是不是你?这次真的是你?不是梦?”
“不是梦,我在这里。我在,继续睡吧,继续睡,我就在你身边。”
白落英再次闭上眼睛:“墨,我真的以为……这一次……我会死……我好想你……想到想哭……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答应……”声音渐渐低下去。
南宫墨怜爱地亲吻她的乌发:“不会,我不会让你死!我也很想你!很想!”奈何人已经睡沉,什么也没听见。
船外风浪止息,乌云散去,巨大的月轮挂在天空,光辉洒下凌凌海面。幕
云生斜坐于窗台,抱剑远望,无边寂凉。
次日清早,白落英幽幽转醒。转头对上南宫墨微笑的模样,她才真正确信昨日的一切,真的不是梦境。南宫墨真的来找她了,她再一次的死里逃生。
忍不住眼泪翻涌,南宫墨心疼地为她抹泪,笑道:“傻丫头,哭什么?见到我不高兴?”
白落英埋在他怀里摇头:“墨,你怎么来了?国中事务怎么办?”
“你还担心这些?真是朕的好皇后!你放心,朝中事务我都安排好了才来的。”
“墨,我好想你!”
“恩。”
两人腻腻歪歪,很久都不愿意起床。直到宸玄在外面催了第七次,他们才慢吞吞起床,慢吞吞用早饭。
宸玄并不想打扰两位主子的浓情蜜意,南宫墨煎熬的样子他也看够了,直到二位再相聚也是难得。只是正事还是要做,这是在海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比陆地上危险。
更何况,经历过昨天的狂风暴雨,他们已经偏离了航线,迷路了。
在海上迷路,无异于找死。如果没有及时找到陆地停靠,那么淡水和食物消耗完之后,他们就都得饿死渴死!
面对这种情况,南宫墨也没办法。美好的重逢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就被这个
消息冲击得僵硬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