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重新迎娶白落英为妃之后,一直派人密切盯紧使臣团,以及花红柳绿的动向。他才不信到这时候了,祁桑国还会不作为。
本以为二人再次成亲那天会有意外发生,然而终究是虚惊一场。南宫墨安心之余,不禁怀疑祁桑国内的保皇派是否已经处于下风了。
难道往后就默认让白落英留在扶泱?如果真是如此,正和南宫墨心意,就怕保皇派只是偶居下风,抑或酝酿着更大的阴谋。这些都不是南宫墨乐见的。
关键时期,他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漏洞!以往多次疏忽,让白落英几乎丢掉性命的经验,时常叫他后怕。如今是越来越怕,他怕失去白落英。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快要完全得到白落英,但却还差一步的那种患得患失让他焦躁害怕,万一再一次失去了呢?万一她被祁桑国抢走了呢?
这一回不比往常了,不在扶泱境内的话,他就不再是人人退让三分的邪王了。如果是在祁桑国的话,他并没有把握能护落英周全。
宸玄正为南宫墨正冠,见南宫墨一张俊脸越来越阴沉,不觉疑惑,“主子不高兴?”
南宫墨回神:“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原来是在担心王妃的安危,这
段时日主子为了王妃都有点惊弓之鸟的倾向了。
“回主子,都已经布局好了,天柱山周遭已经排查完了。”
“很好,时刻保持警惕,不可有任何疏忽!”
宸玄应是。
白落英那一天就犹如做梦一样,对什么都接很清楚,但又对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厚重的凤冠和长长的衣摆,排到看不见的仪仗队伍,仿佛走不到头的阶梯。偌大的围场里,数万士兵,两边各色官服的群臣,宫女,太监。
一步,一步,又一步。
她渐渐地看见了,看清了。尽头的那个男人,她心里的那个人。如今身着玄黑华服,披星戴月,挺拔犹如山间明松,耀眼犹如天上日月。帝冠之上垂下十二条珠帘,摇曳着叫她看不清他的脸。
但她知道,他一定笑着,伸出的手等待她撷取。
此刻牵手宛若相拥,转身,宣礼太监高亢的声音冲入穹霄,天下共和!
“落英,且与朕但看河山!”
宣礼之后,二人要依规矩去天柱山天策楼祭告天地。
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往天柱山而去,南宫墨与白落英分车而坐,南宫墨在前,白落英在后。
凤驾之上,雨蝶同另一位宫婢分别跪坐在白落英身后。街道两边是欢呼的人
群,场面十分热闹,但实际上除了平民百姓,所有人都紧张不已,精神紧绷道极点。
好不容易出了城,白落英才放松绷直的背脊,呼出老长一口气。累死她了,这凤冠可真是重到极点,起码得有二十几斤。她现在可是又渴又饿,,粗粗那么一弄,早就是午时了。
雨蝶趁着珠帘的掩映,举着袖子作为遮挡,让白落英吃点东西。
“皇后娘娘,快吃点东西吧,这路程可有一阵子呢,到了那里才准修整的。”
白落英简直要痛哭流涕,边吃边说:“还是雨蝶心疼我啊,真是饿死我了。”
雨蝶“噗呲”一笑,道:“娘娘,您以后可不能再‘我’啊‘我’的了。您现在是皇后娘娘,言行举止要讲究仪容。”
“啊?是这样吗?那只能自称‘本宫’罗!哎呀!这感觉真是太奇怪了!雨蝶,咱们私底下还是跟以前一样如何?你还是叫我小姐,我还是自称‘我’。”
雨蝶不同意:“那怎么行!凡事要讲究规矩,才能不给人空子钻!您是皇后,更要如此!”
白落英不禁笑出声:“你这丫头!怎么当一段时间护士,把自己当成了老妈子了,事事都要唠叨。阿顺怎么还能受得了你!”
雨蝶霎时红了脸:“娘娘!”
一路就在这样窃窃私语,暗度陈仓之中过去了。到得天柱山山下,全队修整半个时辰再上去。
天柱山上只能极少的护卫能够陪同上去,其余人等只能留下山下等候。
为了体现尊贵和诚意,新帝后必须相携,一步步亲自攀登上去。过程不可谓不辛苦,但白落英本就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经常出去出诊,四处走动。因此这点高度不在话下。只是凤冠朝服太重,让她感觉比平常更加受累罢了。
终于到了山顶,顶上有九重塔楼,是为天策楼。
白落英重重歇了几口气,再次提劲儿往塔楼上走。到得塔顶,接下来都要按照规矩来了,他们跪下,行三跪九叩之古礼,进香,祷告。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陡然发生的,一群人不知使得什么法子,从楼底越了上来,打头就是祁桑国大使暮云生。
“公主殿下,是时候随我等回去了。”暮云生一派成竹在胸,势在必得模样。
南宫墨伸手就将白落英护在身后,冷冷道:“那可由不得你们!落英已经是朕的皇后,这里是扶泱,不是你们祁桑!还请你们自己回去罢,落英是不会走的!”
暮云生突然哈哈大笑
,甩袖轻蔑道:“南宫墨,我敬你是个人物,让你三分。但你还是识相一点为好,你若还想安安稳稳做你的扶泱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