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之中,一片寂静,皇上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心里却颇不平静。
惆怅、恼怒、失意。
眼下的事端已经压不下去了,他能想到的应对方法,就只有两个:一是把实话全部说出,再大的风暴都由众人一同面对,这样一来,必定会牺牲南宫墨与白落英。第二则是将白落英的事瞒下去,加之另一条足以被打入地牢的死罪,那么就只需要舍去白落英一人,南宫墨则从轻处置。
“唉——”
偌大的长乐宫中只有皇上的叹息声,独坐江山,原来这样凄凉。
公公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在皇上面前轻声说道:“邪王殿下求见皇上。”
“邪王?他还会来?”皇上诧异,似乎看到了转机,“传他进来。”
公公听命,正要出去告知,南宫墨便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皇上,儿臣有要事与皇上商议。”
皇上神色沉重,说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朕还未同意,你怎么就自己进来了。”
南宫墨低下头行礼,“因为儿臣知道,现在父皇也想见见儿臣。”
皇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的确,知他者,唯有邪王一人。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儿臣听说了早朝时大臣议论之事,猜到父皇正因为
儿臣的鲁莽焦头烂额,所以,便斗胆入宫面见皇上,想问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儿臣。”
“既然你明知朕会处置你,为何还这样不知死活的来气朕!”皇上怒不可遏,,“朕心意已决,不会再因为一己之私姑息此事。”
南宫墨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皇上,义正言辞地说道:“但请父皇不要伤害到落英,不管父皇有何打算,儿臣愿意一人承担。”
“天下的悠悠之口就凭你如何承担,既然你都已经提出来了,那朕不妨告诉你,朕已经打算处死白落英,以此来了解这场风波。都怪朕以前动了恻隐之心,把白落英留到现在,才让她这般祸害你,祸害整个皇宫。”
“把这件事推到世人面前的不正是南宫洛吗?”南宫墨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他目露凶光,全然不顾面前正是九五至尊,“若非南宫洛在朝堂上煽风点火,怎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儿臣在此之前就已经知晓了南宫洛在背后的那些小动作,就算父皇不很清楚,也应该有所怀疑,害群之马并不是白落英,而是心思叵测的南宫洛啊!”
皇上怒火袭上来,举起手重重地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大声吼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推诿责任了?南宁
王的对错朕自会考量,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儿臣不是在推卸责任,”南宫墨上前逼近一步,气势更盛,“无论父皇想要施加给儿臣怎样的处罚,儿臣都没有半点怨言,只是,对于南宫洛的所作所为,儿臣希望父皇能擦亮眼睛看个清楚,此人一心迫害儿臣与落英,难道父皇视而不见吗?”
皇上气急败坏,连连轻抚心口,久久不能平复怒意。
看到皇上气急,南宫墨的语气稍微缓和一些,半晌,他继续说道:“儿臣今日来并不是给父皇添加烦恼的,而是出谋划策。既然诸位大臣对落英已经有所猜忌,那么必定会有人有所动作,要想保住落英,只能编一个罪责施加在她身上,之后,再以误判了结此事。”
皇上冷哼,“你凭什么觉得朕还愿意留白落英活口,直接杀了她不是更干脆?”
“儿臣自然是想过皇上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早已做出了打算。”南宫墨蹙紧双眉,迎上皇上灼灼的目光,“若是皇上执意取落英性命,那儿臣就只有反抗到底了。”
一听这话,皇上心里咯噔一声。
他一直视南宫墨为优秀的皇子,一心把他扶持到储君的位置,到头来,他却因为一个女人不惜放
弃这一切,还这样公然与皇上作对。
皇上曾经千方百计地抱住南宫墨,现在一切皆是枉然,着实让他心寒。
“墨儿,你可想清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皇上异常平静,似乎已经下了什么决心。
南宫墨丝毫不退让,“是,儿臣绝不改变心意。”
“好,那就别怪朕翻脸不认人了!”说着,皇上朝外面大喊一声:“来人!把邪王抓起来,关进别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父皇!”南宫墨不敢相信地看向皇上,没想到,最后他连父子之情都不顾了。
十几个侍卫一同赶来,南宫墨回头看了看这阵仗,冷冷一笑。
皇上就这么怕他逃走吗,竟然来这么多人,而且,这速度,应该是早就备好的吧。
南宫墨却没有像皇上事先想的那样极力防抗,反倒是突然变得很平静,“好,父皇要关我可以,但求父皇不要伤害落英,儿臣还唤你一声父皇,希望父皇念及你我血脉相连,听我最后最后的祈求。”
南宫墨被带下去,皇上依旧坐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南宫墨第一次求皇上,就是求他不要伤白落英的性命,现在亦是如此。
难道,在墨儿面前,骨肉亲情还比不上一个为祸众
人的女子吗?
皇上黯然神伤,心衰力竭,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