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落英的计划里,她今晚替黑衣男诊视完后,便可得到“七日断肠丸”的解药,恩怨一次结清。可她偏偏被有意找茬的白老夫人罚到佛堂面壁。
同是孙女,可她受到的待遇和白雪受到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长幼嫡庶在白老夫人眼里还不如她自己的心意重要!
白落英盘腿坐在佛堂的蒲团垫子上,小心摸了摸自己被白老夫人打过的脸,在心里把对方骂了千万遍。
天色渐暗,一个下人从门缝里扔了个冷馒头进来。
白落英饥肠辘辘,捡起馒头去掉外皮,生硬地啃了一口。
还是馊的!
这府里的人都是什么心态啊,她明明是嫡长女啊!又不是从路边捡回来的小野狗!
白落英气得把馒头狠狠向角落里一砸。
“可是有‘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一个颀长人影被佛像背后走出,惊得白落英一哆嗦。
“你别神出鬼没的,我现在经不起吓。”白落英撇撇嘴埋怨道。
黑衣男走到她面前,将一个油纸包扔进她怀里,“趁热吃吧。”
“谢谢。”白落英忽然有点感伤。
沾亲带故的家人竟比不上一个半路碰见的陌生人贴心,叫
人如何不伤心。
迅速消灭了两个包子,白落英用佛堂的帘布擦了擦手,叫黑衣男在她身旁的蒲团上坐下,“我再替你诊一次脉,这是最后一次。你我的七日之约明天就到期,你也是时候给我解药了。”
黑暗里,只听见男子嗤笑一声,片刻后才答一个“好”字。
“毒已经清完了,你身体恢复得很好。”白落英替他放下衣袖,同时向他摊开空空的手心,“解药。”
男子缓缓站起身来,“刚刚给你了。”
“什么时候?”白落英皱眉,“你别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啊,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
男子语声含笑地打断她,“你刚刚吃的肉包子就是解药。”
白落英不信,“壮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你是大夫,自己有无中毒,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说真话还不信,女人心真难懂。”黑衣男没好气地调笑道。
他这意思是,她从头到尾都没中毒?那“七日断肠丸”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你!”
“神医姑娘自行保重,在下还有要事要办,有缘再会。”
言罢,黑影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白落英面前
。
“混蛋!”白落英气骂道,随后垂下肩膀——她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原来她已不知不觉把那人当成了伙伴……
“什么伙伴?呸呸呸。”白落英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道,“就是一个骗子!”
房梁上的黑影直到看着她在佛堂里睡着,替她盖上从她房中偷出来的衣裳,这才翩然离去。
三日后,白落英从佛堂出来,因为低血糖的缘故,人有些昏昏沉沉。
快到后院时,隐约见到前方来了人,却没看清来人的样貌,只以为是府里的家丁,并不在意。
然而,对方却早已眼尖地盯上了他。
“白落英!”南宫洛负手于身后,眼含蔑视地朝白落英看过来。
白落英扶额抬头,望了望眼前的男子,感觉似曾相识。
想了半天,才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记起南宫洛这个人。
其乃当今圣上的第九位皇子,和原主被上一辈人定下了娃娃亲。凭借着稀松的记忆,白落英能肯定的是,这位九皇子对原主一点也不感冒,甚至谈得上厌恶反感。
“听说这次的毒蛇是从你院子里出来的,白落英你这个净添乱的傻子!”当着廊上一众白府家丁的面,南
宫洛毫不留情地斥骂道。
白落英正了正神,微微俯身施礼,不卑不亢道,“九皇子的消息真是灵通。”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告诉你白落英,要是你再敢伤雪儿一分一毫,我要你好看!”说罢,南宫洛生气地一拂袖,与白落英擦肩而过。
走出几步后,南宫洛忽然像是被人定住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随行的公公还以为南宫洛入了魔怔,吓得忙喊了两声“九皇子”。
南宫洛回过神看向白落英渐行渐远的背影,满口震惊,“方才那是白落英?!”
小公公点头,“回九皇子,正是白大小姐……”
“不对!”南宫洛茫然。
他印象里的白落英可是一个口齿不清的痴儿,是讨要不到糖就会躺在地上嗷嗷大哭的傻子!
而方才所见的女子,非但反应敏捷,还说话流畅,哪里有从前半分痴傻的影子?
“九皇子?九皇子?”小公公畏畏缩缩地提醒道,“雪落轩到了。”
南宫洛这才回过神来,迈步走进落月轩中去。
深中蛇毒的白雪此刻正孱弱地躺在床上,丫鬟们本在服侍她喝药,见着南宫洛来了,便纷纷避
让。
“拜见九皇子……”
白雪作势要下床给南宫洛请安,被南宫洛扶着肩头摁回床上。
“你如今身子虚弱,千万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