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言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却见瑞王重新走到了城墙边上,双手扶着城墙,目光深邃地望着城下的安景洛,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恳切:“洛儿,你也看到了,开不开城门,并非父王一人能够决定。”
他边说边没好气地瞥了眼身旁的镇国大将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洛儿,你可否再给父王两日的时间,让父王先说服这个老不死的!”
“两日?”安景洛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
原来他的这位好父王是把他当成傻子了。
他以为他不知道吗?最近的援军抵达西门关,正好需要两日的时间。
看来他的这位好父王是不打算主动打开城门了。
既如此,那也就休要怪他无情了。
就当安景洛准备发起“进攻”的信号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玩味。
直接灭了这群人又有什么意思?
既然他的这位好父王想玩,那他就陪他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让他们好好的尝一尝老鼠被吃掉之前,那种绝望中又带着一丝希望的滋味。
于是,他假装未曾察觉瑞王的计谋,故作沉吟道:“两日太久了,本王等不了。”
“本王最多再给你们一日的时间,明日一早,若是城门不开,本王就直接攻城!”
听到安景洛这话,瑞王和镇国大将军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沈言青见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连忙伸手将糖糖从高高的城墙上抱了下来。
“小妹,这里可不好玩,二哥带你去别处逛逛,找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沈言青笑的像个大灰狼,试图将糖糖骗下城门。
糖糖远远的看了眼安景洛,确认他今日确实不会攻城后,才扭回头,看着沈言青,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笑着点了点头:“好呀,好呀,二锅带我去玩。”
闻言,城楼上的众人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他们的小郡主,终于愿意下城楼了。
若是她在城楼上有个好歹,他们绝对会成为安国的罪人呀。
“言青呀,你可要带着小郡主好好的玩呀。”镇国大将军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他可不想小郡主再爬到城楼上冒险了。
沈言青点了点头,朝着瑞王和镇国大将军行了一礼,便牵着糖糖的小手,缓缓走下了城楼。
刚走到城楼下,糖糖的目光便被一个士兵的身影所吸引。
那士兵正低头看着一双小鞋子,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糖糖歪了歪小脑袋,松开沈言青的手,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走了过去,奶声奶气地问道:“你为什么哭呀?是有人欺负你吗?”
听到糖糖的声音,那士兵猛地抬头,见眼前之人竟是乐安郡主,连忙收起小鞋子,跪下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参见乐安郡主。”
糖糖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呐,是谁,欺负你啦?”
士兵先是一愣,随即眼眶更加湿润了,声音哽咽着回道:“不,不是的,小郡主,没有人欺负我。”
“是,是我收到了家中娘子让人送来的包裹和信件,得知她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太过高兴了。”
“高兴?”糖糖又眨巴了下眼睛,“那为什么要哭呢?”
那士兵犹豫了一会儿,才低着头道:“眼下五十万西纱大军进犯,我怕是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样子了......”
那士兵的声音越来越小,糖糖的小眉头却越州越深。
她仰头看向沈言青,奶声奶气地问道:“二锅,这场仗,我们打不赢吗?”
沈言青并未直接回答糖糖,而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虽然这是一场硬仗,但我们都会拼尽全力,绝不会让西纱贼寇踏入西门关半步。”
至于糖糖,他已做好了安排,明日一早就会有人送她离开西门关,直奔京城。
地上跪着的士兵听到沈言青的话后,一把抹掉了眼上的泪水,挺直身板道:“沈校尉说的对,我们绝不会让西纱贼寇踏入西门关半步!”
西门关之后,就是他们的家园,所以他们死都要把好这道门,将敌寇的铁骑和尖刀都阻拦在家园之外。
糖糖看了看那士兵,又看了看沈言青,似乎明白了什么。
无论输赢,西门关的这些将士,都很难活下来。
届时,会有更多的孩子失去父亲,会有更多的妻子失去丈夫,也会有更多的父母失去儿子。
想到此,她的眸中突然爬上了一抹坚定。
她重新看向那名哭泣的士兵,伸出小手,轻轻地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奶声奶气道:“你放心,你一定能平平安安,见到自己滴女儿哒。”
不知为何,那士兵听着她的这句话,竟莫名觉得安心了许多。
眼看糖糖转身要走,他忙朝着糖糖磕了个头:“谢谢小郡主的吉言。”
糖糖又回头看了那士兵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轻轻拽着沈言青的衣袖,略带神秘道:“二锅,我带你做个,有趣又好玩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