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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玩死她(1 / 2)


用晚膳的时候,元知酌便记忆起早上她刚醒来的时候,迟奚祉对她讲的话:

【朕的皇后是要跟朕玩话本里的一套吗?】

【还是怕朕又罚你?】

那时候,元知酌的脑袋已经清醒很多了,她盯着手腕上皮肉翻肿的勒痕,莹白的肤色衬得伤口格外吓人,她仔细回想,心也愈来愈发慌,又想起白日里在木箱子里翻到了那本画册。

里面人就是绑住了手脚的——

元知酌的心开始剧烈下沉。

他经常会用话本里的那些吗?她不听话,他还会——罚她?

迟奚祉听到她没头没尾的话,化药膏的手一顿,直了身子,终于舍得抬眼正视她,只不过嗓音淡了许多,“什么?”

此刻,脚踝上凉飕飕的药膏让元知酌思路更加清晰,见迟奚祉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她抿了下唇,不打算绕来绕去了,直言闷道:“你以后别在床上拿绳子绑我了。”

说着,她将一直攥着的袖口松开,撸上去后伸到迟奚祉眼前,给他看,软着声调,似乎想要唤起他的一丝人性,“你看,这要是留疤多难看啊。”

迟奚祉怔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他落在元知酌脚上的手倏地将人拽进了怀里面,不轻不重地掐了掐她的后颈。

迟奚祉此刻黑湛湛的凤眸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莫名让人觉得心惊肉跳,他低了低头欺近元知酌,漂亮眸子里的光隐去了些,显得冷幽幽的,不像是多么正派的情绪,带着股诡异的恶念。

蓦然,元知酌想到了更重要的东西——迟奚祉是万人之上的帝王,怎容人去恶意揣摩,她讲的话许是触他逆鳞上了。

元知酌迟缓地想起来要明哲保身,她刚想要补充几句,迟奚祉忽而开口问道:“你觉得这是朕弄出来的?”

“也不是……”覆水难收,元知酌想着该要怎么补救,梗着脖子,一面说一面打量着他的脸色,“陛下宅心仁厚,对我还这般好,肯定不会是陛下绑的。”

元知酌想要跳过这个闷沉的话题,她将两只手都递到迟奚祉面前,还有些病态白的脸上浮现点点的笑容,谄媚了些,“我这两只手还没有涂药呢。”

心机稀碎。

迟奚祉就看着她不断圆话的样子,阴鸷的脸微微仰了仰,落下来的光打散了些冷戾,他干净的那只手捏住元知酌的双颊,气笑了,“又不想知道是怎么弄的了?”

他有意逗着她玩,元知酌却不想再绕圈子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长长舒了一口浊气,面上有些着急道:“陛下,你就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怎么弄的吧?”

迟奚祉闷着气,看着她不真切的样子,他冷笑道:“酌儿,这些都是你调皮跑出宫被坏人绑架弄出来的。”

这个回答始料未及,元知酌瞳仁放大,心中虽然还有些疑惑,张了张嘴,理智又告诉她,这时候应该闭嘴。

元知酌沉吟了阵,然后干笑了笑,她讨好地将手往迟奚祉面上再晃了晃,像是博同情,“我就说嘛——”

迟奚祉捏她脸的手松开,低头在食指在药罐里勾了抹新的药膏,将她手腕上的衣袖拨上去些,轻轻在她伤口上将药化开。

听着她干巴巴补救的话,迟奚祉笑得低沉,视线攫住她,说道:“不过,你说的那些都是对的。”

元知酌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防线,他一句话又让她溃堤,“你——”

寄人篱下,碍于他的身份,她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只是化为一点儿不痛不痒的脾气:“你以后别这样了,我会被你玩死的。”

将她的手翻了个面,瞥到她掌心下陷了那几个指甲印,迟奚祉忽嘲道:“还以为,朕的皇后是个烈性子。”

元知酌想着今后的生活,若是真要想话本里彩绘的那样,她很是崩溃跟苦恼,不禁劝道:“陛下,以后这些玩意儿还是拿去寻别的妃子开心吧,我这破身子真的受不起。”

【陛下,这种闺中密话拿去寻别人开心吧,请回。】迟奚祉想到不久前的不欢而散,往日的不愉快全都涌上心头,叫人难捱。

迟奚祉殷红的唇笑意荡漾又阴森,语气却特轻柔,“朕只有你一个妃子。”

元知酌怔了怔,按着惯性随口而出,满是不在意道:“那就选秀,填满这后宫佳丽三千。”

手腕上猛地一疼,她缩着手就要躲开,“不准动。”迟奚祉的话将她呵住,指腹摁药抹开。

元知酌原本摊开的手微微蜷缩成半拳,被他的话吼住,又将手伸直放回去,她将膝盖拢起,下巴搁在上面,三千青丝散下,宛若蜿蜒的河流枝干在榻上开出生生不息。

元知酌也冷着小脸,脸颊鼓起,带点怨气地盯着迟奚祉给她涂药的动作,敢怒不敢言。

她不清楚自己哪里又惹得这位金枝玉叶不开心了。但至少此刻,迟奚祉在她这里刻下了一个阴晴不定的印象。

——

鸾禧宫外,宫墙冷清,老树孑立。

金殿之下,邬琅发束金笄,穿了一身锦袍,倚在红柱上,他盯着不远处站的笔直的洛白,心生趣意,于是他双手环胸,走到几步远的洛白身旁,耸肩撞过去,笑着问道:“军营生活可还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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