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救?”
桁樾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中渐渐地凝聚出一点点的微光。
文飞白气喘吁吁的跑进殿内,身后还跟着满身疲惫,风尘仆仆的龙九。
“属下龙九,参见皇上!”
龙九一进入殿内,就疾步走到桁樾的面前,躬身行礼。
见桁樾没有反应,他才缓缓地直起身子,“皇上,文公子之前已经推断出小公子有此次劫难,虽无法化解,但好在找到了可以救命的丹药。”
龙九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想要呈给桁樾,却被文飞白抬手拦住。
“你确定要救他吗?也许现在他死了,是最好的结果!”
文飞白面色冷静,似是在讨论一个陌生人的生死一般,丝毫不带一点情绪。
桁樾睁着鹰眸直直地瞪视着文飞白,声音暗哑低沉,带着骇人的寒意。
“你知道什么?”
被桁樾如此一问,文飞白面色一僵,随即左顾右盼的就是不敢直视桁樾那洞悉一切的双眼。
“咳!咳咳!我……我能知道什么呀?我就是那么随口一问,你就随耳一听就好!”
文飞白手掌握拳抵着唇瓣,低声轻咳掩饰着尴尬。
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意的一问,居然就会引起桁樾的警觉和怀疑。
不禁让他心中一惊,心虚的抬头看了看天,赶紧转移了话题。
“哎!那个……我们还是别等了,赶紧给小叶子吃了这救命的药吧!救了他的性命是一回事,之后他身上的伤还得让太医看看。”
“别再我好不容易给他救回来了,再因为这些伤,噶了!那……哎……呜呜呜……”
龙九一把捂住文飞白的嘴,将他死死地禁锢在臂弯之间。
“皇上,这是救命丹药,文公子心直嘴快,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桁樾闻言,收回审视的目光,兀自接过丹药,快速的送入了夜玉宸的口中。
他神色紧张的盯着夜玉宸惨白的脸颊,直到看到睫羽轻动,夜玉宸痛苦蹙起的眉头,他才暗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张德福带着人从一旁冲了进来。
“皇上,奴才刚刚去给小公子备了一顶软榻,小公子的身上都是伤,您还是将他放到软榻上,让奴才们抬着吧!”
桁樾小心地抱起夜玉宸的身子,以趴着的姿势将他放到了软榻上。
尽管他已经尽量将动作放得轻柔,但每挪动一下,夜玉宸的眉头还是不可控制的蹙紧了几分。
“快,回寝殿!”
安顿好夜玉宸后,桁樾忙喝一声,临走时,他将目光定在了太后的身上。
“龙一,一切事宜都按孤之前说的办,这慈安宫,以后非孤圣旨不得随意进出!”
话落,桁樾毫不犹豫的跨步离开,对于身后传来的太后的哭闹声,神色丝毫没有一点微动。
一个月后,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呼啸的北风卷席着沙粒,剐蹭的人脸生疼。
桁樾下了早朝,丝毫没有耽搁的就回了寝殿。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小公子怎么样?可有醒过来的迹象?”
“回皇上!小公子一如从前,并无醒来的迹象!”
富贵儿如实汇报着,说到此,还不禁擦了擦渐渐微湿的眼眶。
对于这样的回答,桁樾似乎已经习惯,虽面上难掩失望,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浅笑着走到了夜玉宸的床榻前。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抚开夜玉宸散落在额间的碎发,性感的嗓音带着几分轻快的调侃,满脸宠溺。
“小宸,小懒虫,你还要睡多久呀?你要是再不醒来,孤可……可要没收你的钱袋子,再也不给你吃肉了?”
桁樾恶狠狠地表情,似乎是想要吓唬住夜玉宸,让他赶快醒来。
可看到夜玉宸仍然紧闭的双眸,他的眸中又溢出不忍和心疼。
他拉过夜玉宸干瘦的手掌,指尖微微的沁着凉,桁樾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揉搓着,意图给他增加一点热量。
“前几日太后偷溜出宫,想要去见桁康德,被你养的狗咬伤了。呵呵!你说她算不算罪有应得呀?”
“那些狗也真是通灵性,那么多的人,就偏偏追着太后撕咬。”
“小宸,太后面部被毁,腿也落下了残疾,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小宸,你可有怪我?”
桁樾拉着夜玉宸的手掌放在唇边轻吻,眸色温柔又带着些无可奈何。
“太后不能死,起码她不能死在我的手上。护国寺的了尘大师曾经给我批过命,说我一生无子,为情所困,半生颠沛流离,半生孤独终老。”
“我会做尽世间至善之事,也会做尽世间至恶之事。但不论我做了什么,只要我手上不沾染双亲的血,我就永远不会失去最重要的人。”
“小宸,这次我杀了很多人,唯独留下了太后的性命。”
“你看,你就回来了!你没有死,没有死,真好,真好!”
桁樾抱着夜玉宸的手掌一遍遍的亲吻着,温热的泪落在两人的掌间,又顺着指缝慢慢的滑落到夜玉宸的臂腕处。
“陌……陌傲天……”
一声轻声地低喃幽幽的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