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玉宸缓缓地转过头,就看到一脸怒意的杨思双身旁簇拥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他走了过来。
恰好,一旁的假山完全遮住了桁樾的全部身形,让杨思双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机会,可以狠狠地羞辱夜玉宸一番。
她满脸带着鄙夷和不屑,侧头故意大声的询问一旁的翠珠。
“翠珠,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几株花儿就是酒醉杨妃吧,那可是花匠们特意为了皇上大婚专门培育的。”
“现在居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下贱玩意给毁了,当真是可惜!”
左一个下贱胚子,右一个下贱玩意,杨思双满眼都是对夜玉宸的嫌弃和轻视。
似乎夜玉宸是什么脏东西一样,让她看上一眼,都会避之不及。
面对杨思双的挑衅,夜玉宸并没有露出什么受伤之色,反倒伸出手,满脸笑意的轻轻地抚了抚鬓间的酒醉杨妃。
“杨姑娘怕不是得了失忆症了吧?昨日,在杨姑娘入宫的时候,我们不是见过吗?”
“怎的这么快就忘记了呢?难不成,是我容貌平平,没有入得了杨姑娘的眼?”
夜玉宸言笑晏晏,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就像一个修行千年的狐狸精一般,就连杨思双都不禁被她吸引了心神。
不过想到夜玉宸的称呼,她便很快回过神来,大怒道。
“放肆!本宫贵为皇上的妃子,你一口一个杨姑娘,当真是其心可诛。来人呀,将这个没有眼色的贱人给本宫拖下去打死!”
夜玉宸闻言,巧笑着抬手抵住了双唇,面上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眼中却尽是藐视。
“啊?不好意思,杨姑娘,我不知道你和皇上已经圆房了,还唤你姑娘,当真是我的不是了。”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杨……姑……娘!”
突然地一刀被狠狠地戳在了心窝子上,夜玉宸明知道昨夜整整一晚,桁樾都和他在一起,还故意提起圆房一事儿。
简直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公开的在打杨思双的脸。
“你……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贱人,你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杨思双愤怒的上前一步,抡起手臂就朝着夜玉宸的脸颊扇去,却被夜玉宸一个用力攥住了手腕。
快速的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杨思双,做了桁樾的妃子又怎样?还不是被冷落,被人丢在了一边,而我……才是桁樾真正意义上的枕边人。”
“你记住,有我在,这辈子,我保证你连桁樾的一根头发丝都摸不到,你就等着在宫中,孤独终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吧!”
夜玉宸的声音压得很低,面上却带着人畜无害的假笑。
就好像两人只是寻常的闲话家常一样,却见杨思双的脸色愈渐深沉,眸底渐渐染上骇人的寒光。
“夜玉宸!”
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难以压制的程度,杨思双用力一甩手,夜玉宸得逞的一笑,就势一个后仰。
“小心!”桁樾大喝一声,几步来到了夜玉宸的身后,堪堪的将夜玉宸砸向地面的身子扶住。
只是,那特别为桁樾大婚精心培育的酒醉杨妃,却已经尽数被踏烂,就连其他的花卉也都被波及,一片破烂不堪。
“桁樾,我只是摘了一朵花,杨姑娘为什么要让人打死我?”
夜玉宸像是受了惊的小鸟一般,整个身子瑟缩着窝在桁樾的怀里,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掉落在桁樾的虎口处。
“乖,小宸不怕,有我在,你喜欢,可以将宫里的花儿全都摘了,没人敢说你!”
桁樾轻轻拍抚着夜玉宸的后背,虽然自己心里清楚,夜玉宸的脆弱根本就是在装的,但是夜玉宸愿意依赖自己,还是让他开心不已。
“张德福,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又善妒不容人,罚她跪在这里,掌嘴!”
杨思双没有想到,桁樾仅凭夜玉宸的一面之词,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给她,就这么下了定论。
她自然是不服的!
“皇上,臣妾哪里有错?明明就是他毁了花房特意为大婚准备的酒醉杨妃,臣妾教训他两句怎么了?”
“更何况,他明知道……”
余下的话,杨思双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他还一句一个姑娘的叫着,这岂不是在打我的脸,再打杨府的脸面吗?”
桁樾猛然斜眸,满脸阴鸷之气,“这些花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既然被人费尽心力的培育出来,那就该做好自己的本分。”
“而不是到处惹事生非,惹人厌烦!”
话落,桁樾满脸痴恋的望着夜玉宸鬓间唯一一朵完好的酒醉杨妃,喃喃自语。
“一枝独秀便好,又何须花团锦簇呢?”
借花儿说人,纵使杨思双再蠢笨,此刻也听出了桁樾话中的意思。
杨思双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桁樾一个狠厉的眼神儿吓退,直接毫无形象的被张德福捂着嘴,拖到了一边。
而桁樾,则是旁若无人般的抱着夜玉宸大踏步的离开。
“张德福,将宫里所有开花儿的都毁了,吩咐花房,以后每日往寝宫送一朵花儿,以供小宸簪花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