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玉宸撑起手臂坐起身,在夜修染想要伸手帮忙的时候又赶紧往后挪开了一些。
“没有,阿兄,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了。阿兄要是还这样疼我,将来阿兄娶妻了,嫂子可是会吃醋的!”
状似调侃的话,莫名的让夜修染的心中一紧,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接着慢慢的淡了几分。
他搓着手指,垂下眸子,有些失落的道:“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阿兄没有想过娶妻,阿兄一辈子陪着你,不好吗?”
夜玉宸一愣,双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和无措,只是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阿兄怎么能不娶妻,我可是还等着喝阿兄的喜酒呢!”
听到夜玉宸如此说,夜修染的眸色不禁染上一抹焦急,突然抓住了夜玉宸的手臂。
“宸儿,我……”
“阿兄!”
像是知道夜修染要说什么似的,夜玉宸急忙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阿兄,你是我最敬重的阿兄,这辈子都是!我希望你可以娶妻,可以生子,可以幸福的过完一生。”
“纵然平凡,但每一步却都是走的最正确的道路。阿兄,你看看我,一步错,步步错,我不想你再步上我的后尘。”
夜玉宸的脸上满是痛色,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夜修染回来之前,已经被夜家抛弃了。
而在这两日的昏睡当中,夜玉宸也清楚的记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并不是夜将军的亲子,而是被大越灭族的巫夷族的少主,容尘,也是桁樾一直心心念念的小星儿。
只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原本他和桁樾还有一线生机,但现在他们中间仿佛被架起了一座高墙。
那是用巫夷族全族人的骸骨堆砌起来的,而在高墙的最上方,是他的阿爹,阿娘。
他只要再向桁樾靠近一步,似乎就能看到从他阿爹,阿娘的骸骨中,流下沉痛的血泪。
思索了良久之后,夜玉宸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忍着心痛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阿兄,我准备离开将军府了!”
“什么?”夜修染骤然站起身,脸上带着不敢置信。
“宸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将军府?这里是你的家,你离开了,又能……”
“阿兄!”夜玉宸打断夜修染的话,抬起莹润的双眸,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夜修染。
一字一顿,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量和决心。
“我知道了,我不是将军府的孩子。我叫容尘,是巫夷族的少主,我的身上,还背负着巫夷族全族的血海深仇。”
“阿兄,我没办法再在我仇人的身边继续生活,那……会让我生不如死!”
夜修染备受打击的后退几步,像丢了魂儿一般,肩背再不向从前那样笔直。
夜玉宸自顾地走下床榻,穿好自己的衣袍,神色坚定。
“阿兄,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仇人,这样怪异的关系,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自处。”
“与其让我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左右为难,不如放我自由,让我安安静静的了此残生。”
夜玉宸负手而立站在窗前,透过窗棂看向遥远的天边,眼中对自由的渴望是那么的强烈,一时竟让夜修染心软了下来。
“好!你走吧!”夜修染沉声说道。
眸中的不舍是那样的一目了然,可夜修染依然强逼着自己放手,只想暗中默默地守护着夜玉宸。
身无一物,除了身上的那套蔽体的衣物,夜玉宸没有带走将军府任何一件物件。
只在临别前向夜修染提了一个要求,“阿兄,我就不同哑奴告别了,烦请阿兄帮我转告哑奴,让他自行离去就好!”
“没有将他的生活安顿妥当,我很抱歉。不过在宫外只要肯花点力气,总是能生活下去的,也好过在宫里随时丢了性命的好。”
“若是可以,让他换个城好好生活把,远离京都,才更安全!”
夜玉宸将自己要转达给哑奴的话说完,便毫不留恋的迈开了步子。
直到走到外面的大门处,他才不舍得转过了头,深深地凝望了一眼。
这一次,夜玉宸没有去难民所,没有去找赵世锦,他更是用秘术隐藏起了自己所有的行踪。
直到当天傍晚,哑奴久久没有看到夜玉宸的身影,又看到夜修染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可是,一切都晚了!
尽管已经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包括暗中保护夜玉宸的暗卫,都对夜玉宸的行踪都一无所知。
夜玉宸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半点踪迹。
而这期间,衡王妃为了巩固桁稷的世子之位,求娶赵婉儿不成,便又将目光转到了穷苦人家的姑娘身上。
她动用了关系,买了三个家世清白的女子,一股脑的全都送到了桁稷的房中。
可第二日,这些女子都被桁天宝带人强行喂了绝子的药,这可惹恼了桁稷。
两人大打出手,别看桁天宝年纪小,但出手狠厉,不留半点情面。
纵使桁稷高了他两个头,也没在桁天宝的手中占到半点便宜。
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