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沭惊恐的抬起头,他可以死,但以这样的罪名去死了,他的一双儿女的前程,可就全毁了!
在片刻的错愕之后,夜沭不甘心的跪行到桁樾的面前,满脸哀戚的祈求。
“皇上,臣自知自己罪孽深重,但求皇上看在臣当年一时心软 ,留下巫夷族少主容尘的份儿上,许了臣自行了断吧!”
“呵!”桁樾面露鄙夷的冷笑,“夜将军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吗?
难道不是因为小宸身上那传说中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媚骨吗?”
夜沭还想要否认,但抬头看到桁樾那洞悉一切的了然的笑,到底还是颓败的垂下了头。
“夜将军,能保下你的一双儿女,孤已经仁至义尽。
否则,就凭你对小宸生出的这份龌龊的心思,孤就是将你剥皮抽筋都不解恨!”
凌厉的双眸如同毒蛇一般,一脸冷然的死死的盯着夜沭佝偻的后背。
夜沭丝毫不怀疑桁樾话中的真实性,仅仅是这几句话,已经让夜沭感受到了来自桁樾身上浓烈的杀意。
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继续退缩下去,他只能竭力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将自己的肩背努力挺直后,又深深地拜了下去。
“臣,领旨谢恩!”
“就在夜婉凝入宫之后吧,小宸以后有孤,所以夜家,不论是你还是夜修染。
孤都希望从今往后,你们能从小宸的世界彻底的消失。夜将军,你明白孤的意思吗?”
桁樾一锤定音,不但宣判了夜沭的死刑,同时还将夜家和夜玉宸有关的一切尽数斩断。
不为别的,只是他希望夜玉宸从此能依靠的,能信赖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只有将夜玉宸变成沙漠中的一汪清泉,他才能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待在桁樾专门为他打造的容器当中。
夜玉宸眼中在乎的人,关心的事儿太多了,而桁樾希望自己,永远只是他的那个唯一。
他可以爱屋及乌的去替夜玉宸照顾他在意的一切,但却不能忍受别人跟他一样分享夜玉宸的注意力和关心。
所以,只有斩断夜玉宸的一切退路,只有让他心如死灰,只有将他偷偷的藏起来,才能避免别人的觊觎和对夜玉宸的伤害。
这也是桁樾目前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
“是!臣,遵旨!”
一时间,夜沭仿佛被抽了灵魂的傀儡一般,垂垂老矣的身子佝偻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面上一片死寂。
夜沭离开后,桁樾又珍视的拿出那幅他精心为夜玉宸画的画像。
红梅树下,一袭红衣少年微阖着双目,嘴角衔着一只红梅依靠在树干上,似是在思考,又似是在沉睡。
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好似做了什么美梦般,让人看了就心生愉悦,显然心情极好。
一阵微风吹过,花瓣飘飘洒洒的散落在少年的身边,偶有那么调皮的一两朵,落在少年的睫羽上和发丝上。
似是点缀般,给少年带来了一种别样的,超脱于凡尘俗世的美感,美的那样的不真实。
桁樾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手指不受控制的轻抚上画像上夜玉宸的脸颊。
“小宸,再等等我!很快,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没有人能再将我们分开了!”
这话像是说给夜玉宸,又像是宽慰自己一般,桁樾眸中的疯狂一闪而过,快到似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
“一群废物!哀家养你们何用?哀家就不相信,那御苑难不成是铜墙铁壁,当真一点漏洞都没有?”
太后眼神阴鸷的盯着下面跪着的二人,修长的手指却还在一旁的鹦哥身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这只鹦哥是前几日纪天宝入宫带进来说是为她解闷儿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桁康德送给她的生辰贺礼。
生辰?
呵呵!
太后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好好过过生辰了,每年都是那些规矩俗套的繁文缛节,不但没有人情味儿,还平白徒添很多烦恼和麻烦。
所以渐渐地,她也就对自己的生辰失去了兴趣,每年都是匆匆走个过场,其他的时间,她都是坐在自己的宫殿之中,透过窗子,遥遥的望向宫墙之外。
那里曾有她的青春懵懂,也有她的深情挚爱!
可自从入了这宫门,从此她有的,只是一室永远都填不平的孤独和寂寞。
鹦哥在她首长的轻抚下,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句含糊不清的鸟儿话。
“好舒服呀!”
“我爱你!我爱你!”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呵呵!”太后面露愉悦的浅笑出声,用手指不轻不重的在鹦哥的头上点了两下。
“你这个小东西,惯会胡说八道!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将你拔了毛,炖汤喝!”
虽是呵斥的语气,但那一字一句间,无不透着宠溺和喜爱。
鹦哥似是也被吓到了一般,两条小短腿拴着脚下的杆子往旁边挪了再挪,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讨好的话。
“太后千岁千千岁!”
“我爱你!我爱你!”
“来,宝贝儿,让我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