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有所求呀!”
太后的眸中一片了然,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直视着桁樾,似是想从他的眼中刚看出什么。
“皇儿也看到了,哀家这宫中家徒四壁,这伺候的宫人也是一减再减,哪儿有皇儿想要的人呀?”
“儿臣还没说要谁?母后怎的就如此肯定这里没有孤想要的人?莫非,母后知道儿臣想要的是谁?”
太后神情一顿,面上虽有些尴尬,可到底她也没想藏着掖着,只是转瞬间就恢复了坦然。
“呵呵!哦!你要说的是夜将军家的夜小公子,那哀家倒是真的知道这件事儿。”
“不过,哀家很是好奇,皇儿明明知道那夜修染一直在找夜小公子。”
“皇儿一直同夜修染交好,怎的就不直接告诉他,反倒让他这么疲乏的四处奔波寻找呢?”
“孤的事情,就不劳母后操心了!既然母后承认了,那就请母后将人交给儿臣吧!”
桁樾虽然嘴角噙着笑,但那笑却不达眼底,反倒给人一种冷冽暴戾的危险气息。
越是看到桁樾丧失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太后对自己手中的底牌就越是有了底气。
就连再说出口的话,都不免沾上了一丝洋洋得意。
“皇儿莫急!人呢,哀家是早晚都要还给你的。只是哀家帮皇儿照顾了这么久的人,皇儿,是不是也要好好‘感谢’一下哀家呀?”
“母后想要什么?”桁樾沉声问道,“该有的尊荣,孤会命人重新为母后置办了。以后这宫中,母后……”
“不不不……”太后直接打断了桁樾的话,“哀家都到了这把年纪了,还要那些个世俗之物做什么?”
太后站起身,径自走到皇上身边,殷勤的为皇上整理了一下龙袍。
桁樾侧身躲开,太后也浑然不在意,只是立在桁樾的面前,以一个母亲的姿态劝说着。
“皇儿,你宠那孩子,哀家不反对。但你毕竟是这大越的皇帝,是这大越的天,莫说是一男子,就是这天下所有的男子,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
太后展着双臂,脸上带着疯狂之色。
似乎天下的一切,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随后她话锋一转,又带着慈母惯有的笑。
“但是皇儿,你是皇帝,你是大越的帝王,你的膝下需要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皇儿。那孩子,可以是你后宫中的一个,但不能是你的整个后宫。”
“哀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选妃之事儿,哀家希望你还可以再慎重考虑一下,至于那孩子,哀家就先帮你照看了,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哀家吧!”
说完这话,太后就轻拂衣袖,转身准备走回软榻。
她没想过这一次的事情就能成功说服桁樾,但她觉得,桁樾若是找不到夜玉宸,定然也不会坚持太久。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刚刚转身的瞬间,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干脆的“好!我答应你!”
太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略一思索了一下,她才惊喜的转身,就连头上凤钗的垂珠都刮到了额前的发髻上。
虽然有些狼狈,但太后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向前一步,着急的再次确认着。
“皇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答应选妃了?”
桁樾嘲讽一笑:“这不是母后所希望的吗?怎么我答应了,母后反倒又不相信了?”
似是终于确定了桁樾刚刚所说的话,太后连道了三声好。
“母后,你要的,孤已经答应了。那孤要的,母后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了?”
脸上都是隐忍的怒意,但在夜玉宸还没有回来之前,桁樾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他不敢赌,他不敢拿夜玉宸的命跟太后这个毒妇赌。
“呵呵!皇儿莫急!哀家听说,皇儿派人查封了徐怀安徐大人的府邸,徐大人一心为国为民,皇儿可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莫不如,皇儿就一并将人放了吧!”
不是商量,而是完全以一种命令的语气,强逼着桁樾做出决断。
“哎呀!母后怎的不早说!”桁樾焦急的说道,满脸带着遗憾。
“母后有所不知,儿臣听到此事儿,愤恨难当,这来母后宫里之前,就已经派了人,将徐大人一家抄家灭族了!”
“哦!对了!不过母后不用担心儿臣之后会被人诟病。那徐大人贪赃枉法,私下里大肆收敛钱财,贪墨公粮,私建百余粮仓。”
“更甚者,他徐氏一族,打着徐怀安的名号,更是在徐城为非作歹多年,敛财买卖官职一事儿更是数不胜数。”
“儿臣在今晨查没徐怀安一家私产的时候,就已经一并将徐怀安的罪证公布于天下了。”
“若不出意外,百姓们对于此事儿也只会拍手叫好,断然不会责怪儿臣过于武断,错杀良臣的!”
“你……”太后被气得身体发颤,可桁樾将她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一时间竟让她无处反驳。
她也只能忍痛,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无奈的哀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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