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内,战前的各项筹备工作风风火火,幕府中,来来往往的信使皆是步履匆匆,一道道勘印着幕府官员的命令被发往四方。小吏们彻夜清点物资,一袋又一袋的军粮在清点后装车运往镇江,在那里将会由水师先行运往淮安城,各类满载着肉脯,豆谷,干粮以及各种药材,几乎彻夜不停的被运往镇江。
前些时日,在收到姜镶的第一次求援后,孟浚便已经命杨恩开始进行战争动员准备,火药,军械等各类物资皆囤于金陵,只有各地的民夫还未集结齐全,民夫未全,但各类物资可以先行运往淮安这个大军前出基地中。
军士已经全部回营,许多士兵都在检查自己手中的武器,盾牌,在战场上,这些东西时刻关乎着自己的性命,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大军还未出征,有瑕疵的军械,可以立时更换或是维修,军队一旦启程,那么更换维修都是一件麻烦事。
而在金陵城外,除了两万效命军,还有钱彪的武宁镇以及长林镇外,尚有武昌城之降军六千人,蒙古骑兵三千,为了以防李成栋发疯,孟浚命徐藩领兵六千,增援赣州,其部归韩雄所辖。
………………
金陵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忙忙碌碌,但有一人,却是空闲无事,而此人还时常自诩为大王最喜爱,最贴心之人。
钱彪心情十分郁闷,这么多人都要参加北伐之战,而自己却被大王按在城中,钱彪暗自思索,难道是自己当初说同时南征北伐,惹恼了大王?
可钱彪转头去问孟浚,却被其回复安心待着,钱彪这几日都不敢去军营,唯恐碰上柏永馥,若是见到他,必然会被他冷嘲热讽。
可在家中待着实在烦闷的钱彪,脑中回想一圈,觉得应该要去找李道长解惑一番。
李闻道自从孟浚大胜回师后,兑现诺言,为李闻道在金陵城外的山上,划了一小块地,修了一座小道观(没花多少钱),并亲自为道观命名。
钱彪兴冲冲的来到山上,看着道观的牌匾,嘴里不自觉的说道:“竹云观”
说完后,钱彪撇撇嘴,心中暗道,大王取名真难听。
来到观内,钱彪看见一个小童子拿着扫把清扫着观内的落叶,钱彪一乐,喊道:“小娃子,你人还没扫把高呢,还扫什么地?”
小童子闻言,摇头晃脑,声音稚嫩的说道:“师父说,竹帚过处,尘埃落定,清扫的不只是尘埃,更是心中的杂念,师父还说,扫地不只是扫地,更是修行,正所谓扫除心中烦恼事,方显天地本来宽。”
钱彪听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才问道:“你师父说的这些,你听的懂吗?”
“不懂啊”
“世间万事皆浮云,惟有清净是真常啊。钱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贫道这。”李闻道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师父”
“李道长”钱彪恭敬的问候道。
静室内。
李闻道和气的说道:“将军请饮茶”
钱彪囫囵吞枣般一口饮尽,随即将自己的问题一股脑的说出来,随后皱着眉头对李闻道说:“道长,你说大王是不是因为我话多才不让我出征,要是那样,我可以改啊,一个月不说话都成。”
李闻道笑呵呵的说道:“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说了,将军深得上位之心,无需做何改变,顺其自然即可。”
“那大王为什么不派我出战?”钱彪很是纠结,又问道。
“这一战,大王是不是没有亲征”
“是啊”
“那这不正说明,将军实乃是大王第一心腹,大王亲征,皆调将军,而未亲征,则将军时时伴驾,将军,多少人羡慕都还来不及呢,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钱彪听完,想了想,哎呀,还真是这个理,他开心的说道:“道长果神人,我这几日烦的睡不着,还真是奇了怪了,道长一说话,我这心立马就通透了。”
钱彪开心哈哈大笑了起来,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道:“道长,你上次说两三年我就能当国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快一些,最好是今年过年前?”
李闻道:“……………”过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
金陵城紧锣密鼓的备战,一车车辎重被运往镇江,又被周军水师运往北面,清廷埋在金陵的探子也不是瞎子,急忙动用一切手段,将此消息传至北方。
而在徐州,宿州一带的清军,也察觉到淮安附近的周军有异动,也是将这等紧急军情上报。
等军情八百里加急传至多尔衮时,在淮安城的赵用平已经集结好大军,随时准备发兵北上。
多尔衮收到消息,气愤的将头盔摔在桌上,骂道:“孟贼!贼子可恨,本王恨不得生啖其肉!”
阿济格愁眉不展的说道:“摄政王,孟浚出兵,现在怎么办,大同围城不足一月,拜音图也才刚刚突破固关,难道要撤兵?”
多尔衮摇摇头,道:“不,退兵正中孟贼下怀。”
阿济格一愣,道:“难道要强攻大同?摄政王,大同如此坚固,若要强行攻打,纵然打下了,必然损失惨重,到时,如何阻挡孟贼之军?”
多尔衮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