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孟鸿闻鸡鸣声起,数日的休养,让他又恢复了些精力,昨日和堵胤锡只是粗略的谈了谈,具体出兵事宜还需详细商议。
孟鸿收拾好后,正欲出门,周广元急奔而来,其还未开口,孟鸿便有些不满的说道:“何以这般不稳重。”
周广元凑到孟鸿身旁,低声说道:“顺军大将,刘二虎求见。”
孟鸿一愣,喃喃说道:“刘二虎?莫非是光山伯刘体纯?”
周广元见孟鸿不说话,又催促了一声,孟鸿反应过来,当即说道:“快请”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大汉,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此人便是刘体纯,其容貌,棱角分明,一双鹰眼,锐利如剑。
孟鸿拱手道:“刘将军”
“哈哈,孟先生昨夜可曾歇息好。”刘体纯爽朗的笑道。
“劳烦将军挂念,老朽一切安好”
二人寒暄了几句,孟鸿看出刘体纯是有事而来,当即说道:“刘将军,天寒,还请进屋说话。”
刘体纯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孟鸿走进屋内。
二人落座后,孟鸿开口问道:“刘将军此来,可有要事?”
刘体纯迟疑了一下,道:“倒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想问问孟先生,如今周王和鞑子决战湖广,胜算几何?”
孟鸿哈哈一笑,自信的说道:“我王百战百胜,屡克虏军,博洛,耿仲明,勒克德浑,洪承畴,金声桓,这些人,或名声在外,或拥兵甚重,其中有虏之贝勒,郡王,可这些人,一个又一个,尽数被吾王所击败,如今吾王控江南富庶之地,江西鱼米之乡,与虏决战湖广,依我看,十成胜算。”
这话让刘体纯有些无语,问了也是白搭,难道孟鸿还会说自家的坏话不成,想到这,刘体纯直入主题,问道:“若是我等集合大军,顺江而下,兵围荆州,这粮草军需,周王可能供应?”
孟鸿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早说过了,吾王控江南富庶之地,当知吾王所邀郑家,晋王之军,数十万大军之供给,皆是吾王一力承担,区区钱粮之事,不足挂齿!”
(杨恩:“把你骨头拆了看能换几斤大米…………”)
刘体纯咽了咽口水,混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回听到有人说钱粮之事,不足挂齿,早听说江南富庶,看来占据江南的周王,果然是如今天下间最为富裕的势力了。
刘体纯吭哧吭哧好一会儿,也不知该如何说出想要跟随周王的话,又坐了会,好半晌才说要准备联络各部,准备发兵荆州的事宜,便告辞离去。
孟鸿看着刘体纯离去的背影,心中总觉得此人是有事,想了会,孟鸿捏了捏脑门,叹道:“还是老了,精力不振啊。”
随后孟鸿强振精神,站起身,准备前去和堵胤锡商议一番。
………………
金陵城。
战争虽未远去,可在如今的金陵城中,却并没有太多战争的气息,城中一片勃勃生机之样,如今的金陵城早已是周军事实政治中心,各地的富户,商贾,士绅,纷纷涌入金陵,使得金陵城变的愈加繁荣。
昔日遭遇战乱而逐渐衰落的秦淮河畔,如今那高档的青楼又重新树立两旁,这般场景,似乎千百年来,未曾改变。
直到有人向杨恩谏言,称如今大王血战湖广,而金陵首善之地,竟然缓歌曼舞,丝竹之乐,大为不妥。
杨恩闻言,深感有理,遂行文下发,严禁歌舞,又言士人入青楼,于拔选有污,虽治标不治本,但严令之下,秦淮河畔的声乐之乐,青楼之风遂止。
幕府治下,无论是江南,还是浙江,江西,湖广,无一处不曾经历战乱,但是和北方那般混战厮杀十余年相比,却又好上了许多。
更何况如今的北方落入清廷手中,江南之地再也不用给北京运送漕粮,甩掉了北方这个残破的大包袱,南方之地的粮食是绝对足够支撑孟浚军队食用的,江南之地的商人甚至还有充足的粮食酿酒。
虽然南方的粮食足够,但这不代表幕府的粮食充足,为了供应湖广战场,不止是周军,还有郑成功和李定国的部队,都需要给予补给。
每日钱粮天文数字般的消耗出去,这让幕府官员头大如牛,好在郑成功率大部撤回福建,不再吃江南的粮食,这才让杨恩稍微轻松了些许。
杨恩难得半日清闲,在家中宴请杨犒一家。
喝了几杯酒,杨犒一脸红润,欣慰的看着杨恩,对一旁的妻子杨氏说道:“我当初便知道,我这侄儿乃我家麒麟子,光大门楣,就靠他了。”
杨氏笑笑,也不拆穿,而杨恩也笑道:“叔父过誉了,昔日大王入苏州,叔父才是一等功臣。”
杨犒闻言得意的笑道:“哈哈,我早就知道,大王之面相,贵不可言,我开苏州城,正是如此。”
听杨犒越说越离谱,杨氏没好气的拍打了一下杨犒,说道:“都是自家人,你胡吹什么。”
杨犒一窒,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说道:“慕德啊,如今你已位同首辅,可还没娶亲,这可不像话,你父母俱已不在,我便是你的长辈,你的亲事,叔父全程替你包办!”
杨恩有些迟疑,对自己这个叔父,他可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