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以来,历来重农抑商,也许是朱元璋被奸商坑害过了,从开国之初,就对商人大力打压,但是孟浚主导下已经废弃了很多对商人的限制。
如服饰限制,居住限制,职业限制等等,明朝法律规定,商人不允许穿着丝绸等高档面料的衣物,只能穿戴棉麻等衣物,商人也不能住在城市的中心区域,商人及其后代在一定程度上被禁止参加科举考试,因此很难进入官僚体系,这也限制了他们的社会流动性和政治影响力。
虽然这些限制越到明朝后期,愈发宽松,商人居中心,穿锦衣等,世人早已习以为常。
而商人及后代禁止科举,却根本无法禁止,特别是晚明时期,虽然大明律明确规定:对于不事生产,专门从事末业的商人,可直接抓起来问罪。
但是这里面在现实操作中有个漏洞:“不事生产,专门从事末业”。那呢,如果是一边经营土地一边经商呢?如果是一边开设工厂一边经商呢?
商人完全可以买田置地,对外宣布主营收入是土地收入,就成了地主。这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商人,都是黄册上的良籍。
只要商人不承认自己是商人,只要有土地,那么就不犯法,是良籍当中的民户,那就可以让子弟参加科举。
而且,商人又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可能最开始就是良籍,只不过经商赚钱了而已,只要家里还有土地,有工厂,就还是良籍。
比如唐寅,唐伯虎,就是典型的商人子弟,其父是开酒楼的,并没耽误他参加科举,高中南直隶的解元。
但是在明面上的法律依然存在,而孟浚主导下的幕府,废除大量限制商人的不平等法律,虽然逐渐转向重商主义,但是如今的幕府中,商政司虽然成立,吏员虽已经逐渐充实,但主官人选孟浚还是犹豫不决,孟浚沉思良久,决定请张着出山,当这商政司司长。
江南民众在驱逐鞑虏,恢复河山的口号下,在宣传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宣传下,在曾经的大本营苏州,那真的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商人阶层积极募捐军费,士人奔走呼号,百姓则是纷纷参军,加入军中。
孟浚鼎定金陵后,就已经用幕府的名义颁布了一些相关政令,特别是商政司的成立,孟浚着手整顿混乱的商业,冶铁行业,在各地港口建立市泊司,征收商业税,而在幕府的政令中,孟浚没有明确的说明是否“开海,但是已经废除了海禁的法律条文,只留给有心人各自琢磨。
幕府政议,在庄严氛围中,孟浚端坐在主位,提出要扩大马鞍山铁矿区规模,和开启海贸的讨论。
杨恩起立,言道:“诸位,铁矿之产,关乎我军之兵备。铁矿需求日益增涨,我等当扩充矿区之开采,以应迫切之需。”
顾炎武闻言也点头说道:“兵战,铁器争锋,既然铁矿产出不足,那便挖山筑厂,自可行之。”
而这时刘中藻却有不同意见,他站起身对孟浚道:“矿炉大兴,山中筑厂,洗沙流水,堵川流,凿地脉,久雨则水没田亩,伤及民生,况且铁矿之地,其主大都为本地豪强,其豪强聚集之众,多为鸡鸣狗盗之辈,聚众赌博,逞强好斗,欺凌百姓之事,屡见不鲜,若铁矿枯竭,或炭木不继,兴废不定,矿夫无以为生,必然聚集为盗,祸害乡邻!”
对于孟浚而言,为了满足火器及各类军械的需求,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扩军之任,控制冶铁业已是迫在眉睫,总不能一直靠着缴获,扒拉各地的府库用做军队的兵器,对这刘中藻之言,虽言之有理,却不知缓急轻重。
孟浚缓缓说道:“北虏在望,湖广,四川,两广之地,纷战不止,大筑铁矿,或许会损坏当地田亩,但不可因噎废食,至于当地矿厂豪强聚众,可派遣青鸾卫驻于各厂巡查。”
众人纷纷应和,如今正是用兵之时,扩建铁矿,增加军械火器,正是应有之意,刘中藻见状虽还是持保留意见,但也知此事孟浚已经下定决心,不是他所能阻拦的。
随后的海贸之议中,杨恩有些迟疑道:“大王,咱们曾经说过暂不开海,可如今时间一年不到,这……”
张肯堂,路振飞,刘中藻等人旧臣出身,对孟浚大刀阔斧的改革,心中深感不安,这些时日的军政会议,让众人都已经知晓孟浚想要大兴商业,但他们也知道自己在孟浚这个集团中人微言轻,此时见杨恩这最受孟浚器重都出言反对,路振飞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大王,自古云王不虚言,不可轻悔!”
张肯堂也说道:“如今南方混战不休,货物不全,此时开海,江南士绅恐有倭寇之患,弊大于利啊!”
顾炎武闻言驳道:“大王可言出海乃是要联络朝鲜,日本,借道伐清!”
孟浚闻言眼神一亮:“不错,先行联络抗清事宜,海贸之事可与两国协商后再做定论”
随着政议结束,扩建铁矿的命令下发各地,抽调民夫,工匠,政议告竣,扩建马鞍山铁矿之令如疾风般即传递各府县。此令一出,县令召集乡绅,乡绅又召集村民,层层传达,调集民夫。
至马鞍山,一片繁忙景象呈现眼前,工匠勘察地形,策划开采之法,民夫则在工匠指引下开始营造矿区。
海贸之事,孟浚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