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孟军虽然有六十几门小炮,可是分散四镇后,在庞大的军阵上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不过虎蹲炮虽然远程威力不足,不过在近距离轰击下,却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在虎蹲炮膛内放置入几十块小石子,一炮下去如同天女散花般喷涌而出,杀伤力惊人,触之即伤。
战场之上箭矢横飞,喊杀声,火炮轰鸣声不绝于耳,黄剩儿立于后方,一脸激动,使劲踮着脚想看清前方,却什么也看不见,能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
位于孟浚身旁的监军熊汝霖满脸涨得通红,声音因兴奋而有些颤抖地说道:“侯爷之部,竟如此善战,与鞑军野战毫不弱于下风”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想要将自己内心的激动表达出来。眼中闪烁着钦佩和赞赏的光芒。
孟浚此刻毫无心思听其吹嘘,旁边的高易倒是忍不住说道:“熊学士,那些都是降鞑的叛军,压根不是真鞑子”
孟浚决定和博洛野战便是知晓八旗兵力不足,若是眼前的绿营全是八旗那般精锐,恐怕此时武宁武兴二镇早已崩溃,孟军也是已经历经数战,打方国安之辈,孟浚胜券在握。
此时位于左侧的武宁镇,本已阵线不稳,不过在郭虎率亲卫顶上后,阵线趋于稳定,方国安于阵后,脸上呈现出复杂的神情,开战至此,时间已经过去约一个时辰,绿营渐有不支之色。
可稍有不进之举,蒙古督战队便会毫不留情的挥刀斩杀,逼的绿营兵只得往前挤压。
这时,天空开始下起蒙蒙细雨,细小的雨滴,滴落到士卒的甲胄上,又滑了下去。
博洛居高处,手持远镜盯着战场,眼见对面右侧似有骚动,当机立断道:“重步,进攻右侧”
这些重步,选八旗勇壮之士,其余旗兵分出甲胄,聚于一起。军令一出,舒库升率一千正蓝旗披双层甲,提起盾牌,如墙而进。
身穿双层甲的重步,一身装备重达七八十斤,很难快速冲锋,也难以持续作战,只能尽快打开一个缺口,给后方的八旗骑兵创造机会。
高台上,高易紧张的对孟浚说道:“都督,鞑子出重甲兵了。”
孟浚见如墙而进的旗兵朝着左侧的武宁镇而去,这些旗兵不避箭矢,偶尔一两发炮弹击中才能制造些许伤亡。
舒库升用战刀敲击着盾牌,嘴里发出摄人的吼声,身旁身后的重步如他一般,嘴里不停的吼叫。
重步兵一步一个脚印,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这股威势如同高压般涌向郭虎,郭虎见状,双眼圆瞪,嘴里大吼道:“结阵,火炮给老子朝那边打啊”
不远处的炮手在声音嘈杂中依旧听到郭虎的吼声,这炮手额头脸颊,胳膊衣服几乎全是汗水,炮手也大吼道:“调整位置,发石弹,大的”
随着这一炮,一块圆石飞速的砸向舒库升所在位置,这一炮就砸在舒库升的身旁,那名重步被砸的当场倒飞出去,摔下去的时候还砸倒好几个人,舒库升瞬间额头冒出冷汗。
舒库升一声大吼,距离敌阵不过五十步距离,整支重步开始发足狂奔。
阵后博洛大声道:“拜英图准备,一旦重步搅乱敌阵,立刻冲杀进去。”
这时舒库升撞上阵来,挥砍之下,长矛折断,杀的阵前的武宁镇军节节败退。
而早在清军重步出现时,孟浚便已让孟必之做好准备,舒库升涌上阵时,孟浚一挥手孟必之堵上去,孟必之回头望了一眼孟浚,眼神坚定,随后头也不回,带着重甲军缓缓上前。
“好啊,敌阵已乱”博洛兴奋的击打着手掌道。随后博洛猛的一挥手道“骑兵冲”
拜英图率领两千正蓝旗骑兵,朝着重步打开武宁镇的一处缺口而去,骑兵先缓缓的跑了几步,随后越来越快。
“上”舒库升神情振奋的砍翻眼前的孟军,忽然面前一空,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和自己差不多的重甲军。
不过舒库升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正面的敌军,举起钝器,铁骨朵,狼牙棒就杀将了过来。
舒库升不甘示弱,立刻提盾挥刀,怒吼的冲了上去。
一瞬间,两方重步贴脸博杀,狼牙棒砸的旗兵倒飞,铁骨朵捶的立刻吐血,而旗兵的刀却不能有效的破甲,一时间舒库升所部竟然在对战之下落了下风。
拜英图此时已经距离武宁镇处不过五百米,骑兵发出怒潮般的呼喊,怪叫着疾驰而来,不过骑兵体积大,目标更大,数发火炮呼啸而来,当场砸死砸伤数十人,而旗兵毫不停留,朝着缺口处冲了进去。
战马巨大的冲击力,一连撞飞数人,武宁镇虽在这一击之下,损失惨重,可奈何阵列太过雄厚,骑兵根本无力一击而击穿阵列,拜英图见第一次没能冲开防线,丝毫不拖泥带水,急声吼道:“撤回去,再冲”
武宁镇统制王富贵身披重甲,高呼酣战,源源不断的士卒便填进前方的绞肉机。
似乎上天也觉得太过残酷,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一时间雨水越变越大,而拜英图不过一轮冲击,武宁镇数百人骨断筋折,倒地不起,郭虎捂着胸口,大声道:“长枪手在前,枪杆驻地,斜立”
而孟必之的重甲军皆是气喘吁吁,对面的八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