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被抬回翊坤宫的时候,秋雯和三宝正在吃着菱枝姐姐送来的桂花糕。
如懿不在的这些日子,两人干完活,就在院中的石桌上趴着晒晒太阳。
领头的小旦高声喊:“翊坤宫娴贵人晕倒被抬回宫了,闲杂人等避退。”
若不是畅音阁的人搞出来的大阵仗,他们都已经忘了,翊坤宫还有一位主子。
如懿躺在床上幽幽醒转,先睁开一只眼睛,左右瞧瞧那个小旦还在不在。
确定小旦不在了,她瘪着嘴要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疼的,一说话就是嘶嘶的语调。
“秋雯!”
看到秋雯小步走过来,她快速地眨眨眼,示意秋雯去请太医,
太医院里,照例又开始了一场博弈,齐汝太医这次直接装瞌睡了,因此就是江与彬和包太医的角逐。
最终,经过一场激烈的剪刀包袱锤,江太医惜败。
翊坤宫,江太医诊断完,垂眼说道:
“娴贵人是用嗓过度,气血燥热,咳嗽有痰,多喝些蜂蜜水,梨汤,少说话,只要用心静养即可。”
如懿狐疑地盯着江与彬,她不相信自己不用吃药就能好,她忍着喉咙的痛,一字一句地说:
“江太医,你得尽全力医治我,要用什么药,就该用什么药,千万不要舍不得。”
江与彬紧皱着眉头问:“娴贵人,什么叫要用什么药,就该用什么药?看病吃药,难道是闹着玩儿的吗?不是臣要用的药,就不该用吗?您说的话,微臣实在听不懂。”
如懿还想解释,无奈嗓子疼的厉害,只能鼓着嘴瞪着江与彬。
江与彬也不服输,一样的瞪回去。
场面一度尴尬。
最后还是秋雯说道:“江太医,您别和我们主儿计较,就开一些润嗓子的吧,您也好回去交差。”
江与彬这才告退,让秋雯跟着去拿药了。
如懿悲凉地倚在榻上,床头镂雕鸳鸯的图案如此刺眼,她对一旁的三宝说道:
“畅音阁的小旦们虽然对我恶语相向,但是皇上的漠视,更像一剂置于我死地的砒霜。”
三宝觉得主子说话就像在东一块西一块的拼凑,毫无逻辑,他转过头去,嫌弃地说道:
“主子,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了,说出来奴才也听不懂。”
如懿仰着头,独自忍受着嗓子的疼痛……
四月十七,太后千秋节,还在养病的如懿仍旧没有出席。
这一日,十几个皇子皇女皇孙齐齐向太后贺寿,恭祝老祖宗福寿绵延,寿比椿松。
皇上还带着弘昼和傅恒效仿老莱子彩衣娱亲,来博太后一笑。
傅恒扭扭捏捏并不乐意,弘昼却热情异常,还提议让他家里的鼓乐队也来吹拉弹唱,得到了皇上的暴击。
最后一场压轴大戏,是排练了两个月的百花献寿。
所有女子身着青色舞裙,捧花如凌波微步袅袅而来,最后聚拢成一个寿字,那最醒目一点,是一个淡蓝色衣衫的女子。
她的手中,捧着的是一支荷花。
太后对这女子有了兴趣,让福珈将她传上席面来。
汪芙芷代表众人,献上荷花,声音清脆,
“闻说太后喜欢荷花,世人都赞荷花高洁,奴婢却觉得荷花的佛性,才是最适合太后娘娘的。”
这话深得太后的心,那年生辰,她曾见过圆明园满池的荷花。
她眯起眼睛,轻轻一笑说道:“你说的不错,赏!”
皇上也多看了这女子一眼,果然是清丽脱俗。
汪芙芷领了赏赐,恭恭敬敬谢过恩,便跟着众人离了席,只留下淡淡的荷香让皇上回味。
看见皇上色眯眯的眼神,金玉妍和魏嬿婉不约而同地想起来了海兰的话。
皇上近来的爱好,愈发地不走寻常路,从对田芸儿关注到对这个小姑娘的留心,皇上越发喜欢新奇了。
两人都努力盖住自己脸上的鄙夷,而海兰,直接不装了,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回宫歇着去。
千秋宴结束后,皇上回到乾清宫,刚刚那个女子的身影,依旧在他眼前重现着。
他砸吧砸吧嘴,冲着进忠说道:“进忠啊,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那个拿荷花的女子,有些令妃的味道了?”
进忠偏了头,呆呆地瞧着皇上,似是不解,似是疑惑。
在他心里,令妃娘娘那是天仙儿,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低下头说道:
“皇上,奴才光顾着伺候您了,都没敢看那姑娘长什么样,不过想来,能让您说像令妃娘娘,应该是有几分姿色吧。”
皇上哈哈一笑,进忠说话总是这么滴水不漏,惹人喜欢,也怪不得他在御前三人里唯独提拔了进忠做御前大总管。
皇上笑道:“走,陪朕去永寿宫看看令妃和七公主。”
翊坤宫,如懿正一言不发地坐在院中的椅子上。
秦立在翊坤宫重新栽培了丹桂,梧桐和芍药丛,还将那小池子打扫了出来,移植了荷花,翊坤宫也算是有了些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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