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咬牙切齿,娴贵人如此聪慧,肯定听过嬿婉说的这个故事。
那她就是明知故犯,故意要送这枕头害他。
“为什么?嬿婉,娴贵人为什么要害我?”
凌云彻一时间口不择言,竟然又叫出了令妃的闺名,不过此刻,他顾不上这么多了。
恐惧紧紧围绕着他,让他浑身发麻。
他这么多年,都被娴贵人给算计了!
魏嬿婉这些年,实在没关注过凌云彻和如懿的相处,但她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两个苍蝇,不,两个怂包蛋,总该有些龃龉吧。
于是她悄悄靠近一点问道:“这么多年,你就没做过一点对不起她的事儿,没说过一句让她伤心的话?”
凌云彻在脑海里不断的搜寻着和娴贵人的相处,这些年,他都像栓猴一样去对待娴贵人,一直把她捧的高高的,哪里得罪过她呢。
突然,几句话,从他脑海中闪过了。
“你呢,被关在冷宫,是你没本事,我和你不一样。”
“你一个冷宫废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曾经骂过娴贵人是废人,所以这么多年她处心积虑,就是想让自己也变成废人?
毫无疑问,娴贵人做到了。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复仇啊。
凌云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一瞬间感觉娴贵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毒蛇看着猎物。
娴贵人好像在吸食他的精力,他的气运,他的生命。
凌云彻求助一般盯着嬿婉,颤抖着开口:
“嬿婉,我这么多年,是被娴贵人算计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对你不管不顾,我不知道……”
魏嬿婉笑了,凌云彻和如懿的脑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猪脑子。
如懿前世把罪责都推到她身上,今生凌云彻就把过错都推给了如懿。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灵魂契合呢。
两人的自私,如出一辙,嬿婉没有忘记,前世她在启祥宫苦苦挣扎,凌云彻说的是,你且忍忍吧。
而最后凌云彻临死前,她竟然还去送药送菜,被凌云彻算计了最后一次。
现在想想,她魏嬿婉,生来不敬神佛,不走回头路,怎么会为了凌云彻一而再再而三地卑微呢。
笑话。
所以,她轻启朱唇,用好听的声音说道:
“凌云彻啊,如今娴贵人对你正在兴头上,本宫也救不了你,你且忍忍吧,再等上几年,兴许她就不祸害你了呢。”
凌云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声音凌厉道:
“嬿婉,你是说,让我再忍忍?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呢?”
嬿婉眨巴着眼睛,红润的脸蛋上浮现了一丝不解:
“凌云彻,你今日不人不鬼的样子,都是拜娴贵人所赐,怎么能说我冰冷呢?怎么,你不敢恨如懿,只敢来恨我吗?”
在一旁放风的春蝉,听到凌云彻敢大声质问她的令妃娘娘,直接上前一步,一个巴掌甩了上去。
“大胆小凌子,竟敢这么和娘娘说话,我告诉你,娘娘不管身为嬿婉,还是身为令妃,都足足对得起你,是你自己作死,非要和娴贵人扯上关系。”
说着,春蝉将嬿婉护在了身后。
凌云彻恢复了一丝理智,是了,他又不是一个怂人,有谁是他不敢恨的。
他不该对嬿婉咄咄相逼,嬿婉是他从年轻时就珍爱的人,他应该恨的,是年老色衰,心如蛇蝎的如懿。
至于嬿婉,就让自己来守护她的芳华吧,他愿意再做一盏灯,照亮嬿婉的后路。
至于娴贵人,他就算下地狱,也得拉着她一起下,他们,天生一对,最相配。
凌云彻抬头解释道:“令妃娘娘,是奴才冒犯了你,今日你和我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以后的路,您大胆的往前走。”
魏嬿婉无心管凌云彻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想深究凌云彻说的是何种目的。
她牢牢记住梦中令懿皇贵妃的话,她要来,整顿剧情。
那么凌云彻对如懿的感情,便是打破这个世界的关键一环。
嬿婉想到了江南传来的消息,信里说当年皇上和皇后娘娘遇到的那个喇嘛,再也没出现过。
而安吉大师的来历,查啊查,也只查到了热河行宫的安远寺,而安远寺,已经再无一个活口。
一南一北,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
前世今生,这一切,都得从如懿身上找到谜底。
那些牢笼,究竟是什么,如懿身上到底还有怎样的秘密。
嬿婉想到了金玉妍所说经幡,不知道这一世,这些经幡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嬿婉感觉脑袋里有一团杂乱的毛线,本来都见到了头绪,可现在它们又绕成了一团。
她直觉,那个令懿皇贵妃隐瞒了她什么。并没有把一切都告诉她,这种未知的,失控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她开始对抗一切,包括生孩子。
外面无人知道,生下璟宣以后,她一直有意无意地在避着再有孕。
一个是调养自己的身体,一个是,她想等着梦中的令懿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