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珏怅然道:“我不知道还爱不爱他,反正就是……”她想说,反正就是一直在纠缠。
当她打算留下这个孩子时,她想过为了孩子妥协,因为不想让他们一边没有妈妈,另一边没有爸爸。
“当一个女人说不知道的时候,那就是爱。”陈姐说。
小珏没承认也没反对,也许心里是接受陈姐这种断言的。
她打量着陈姐,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陈姐,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陈姐今天穿了一身浅色的职业套裙,细高跟的皮鞋,短发也打理过,还化了精致的妆。
“是吗?”陈姐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哦对了,我晚上有相亲,你说我都多大了,我妈还在这天天催婚,我都烦死了。”
“相亲?”小珏吃惊,感觉这不是陈姐的做风啊。
据她所知,陈姐一直忙于工作,接触的也都是公司客户,从来就没有暧昧对象。
而且陈姐女强人的做派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她就像是一块骨头,不是啃不下来,而是没人敢啃。
小珏知道,即使外表再强悍的女人,内心也会住着一个自我的小女人。
她就看到过陈姐很多柔情的一面,并不是那么生硬或是难以相处,只可惜别人不知道罢了。
“我在相亲网站报了名,还别说,人家效率还真高,网罗了好几个适合结婚的单身男士。”陈姐说。
“啊?”小珏还是有点不能相信,“靠谱吗,会不会遇到骗子,你真要去相亲吗?”
陈姐笑道:“去就去,我还没怕过什么,不跟你说了,先工作,我就是来提醒你别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嗯,好的,我会注意的。”小珏点头,目送陈姐走出去,还是觉得这不符合陈姐的原则。
……
战宇在回去的几天后,战老爷子去世了。
这边在接到报信时,付景鸿和付家生赶来吊唁。
在告别仪式上,他见到了拄着单拐的战廷飞,两人在一群家属中见面。
战廷飞先冲付家生笑笑,那种笑阴险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付家生也不是吓大的,他不动声色地回笑,笑不到一秒,然后两人都转过头去,目视前方。
大家对着战老爷子的遗像三鞠躬。
战宇做为老爷子唯一的孙子,他跪在爷爷的遗像前面,目光呆滞,空洞,仿佛被伤心浸泡的太久,已经做不出什么表情了。
战父战母立在一边,两位身穿一身黑衣,胸前别着白花,神情肃穆,对前来参加仪式的人鞠躬道谢。
整个丧礼办的简单又隆重,很符合老爷子生前低调做人的原则。
老人家生前的心愿始终没能完成,这也是战宇觉得最对不起爷爷的地方。
就在爷爷弥留之际,他说了宝宝怀孕的事,告诉爷爷孩子能保住,但没说孩子会要了邵宝儿的命。
老爷子笑了,他说:“爷爷不是迂腐的老顽固,我说想抱重孙,就是想逼你早点结婚生子,爷爷想看到你幸福,我知道你孝顺,光是这一点爷爷就可以含笑九泉,小宇,我没有遗憾。”
战宇哭成了泪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一天会哭成这样。
就连母亲在身后对父亲说:“恐怕等我们死的时候,他都不会这么哭。”
战父没有讲话,默认了,夫妻俩都知道儿子跟爷爷亲,为了爷爷哪怕再不想做的事,他也肯做。
现在爷爷不在了,战宇突然失去了争斗的意义,他进公司是为了想把属于爷爷的东西拿回来。
娶邵宝儿也是因为爷爷,因为爷爷想让他娶,虽然他反抗过,但最后还是在孝道面前屈服了。
……
老爷子的丧礼结束后,战家在酒店安排了几桌大席,以答谢前来吊唁的亲友们。
就餐时,战廷飞主动端着酒朝付家生走来,他拄着单拐,走路一拐一瘸,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付家生站起来,身高优势,他高出战廷飞很多,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手里端着杯子,眼神轻蔑。
“听说你是我堂嫂的哥哥,不知我那漂亮的堂嫂现在怎么样了?”战廷飞在说话时将拐杖递给身边的人。
“承蒙记挂。”付家生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面前这个人。
战廷飞的腿装了假肢,可以不用拄拐,但他今天却别有用意的拄着拐出现,可见他并没忘断腿之恨。
“很高兴认识你。”战廷飞笑了一下,端着酒,眼神讳莫如深地打量付家生,然后,一仰头干了那杯酒。
付家生奉陪,同样干了手里的酒。
战宇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感觉的出战廷飞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从他那邪恶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他站起来想说点什么,却被付家生按住了。
而战廷飞只是笑笑,他阴鸷的眼神一直盯着付家生不放,意思像在说,你给我等着,我有仇必报。
付家生全盘接收了他的仇视,他从战廷飞的眼里看出了绝不罢休的恨意,而他心里又怎会没有恨意。
他好好的妹妹如今变成这样,而且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要论起来,还是他战廷飞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