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画家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洛云也不客气,她朝沙发上一坐,双腿交叠,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村姑。”
“你现在可是有名气的女画家,以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陈子昂挠了下乱糟糟的头发。
“陈老板,你就别挖苦我了,对了,那边的事怎么说?”洛云一只胳膊支在沙发上,两只纤纤玉手搭在一起。
“我去过了,正要给你说,那边是政府想要开发那里,问题是居民都在反对政府启动这个项目,因为那里有很多老建筑,我昨天去的时候,大家正联名要求政府重新规划呢。”
洛云想了想说:“那这样的话,一时半会也拆不了。”
“拆不拆对你不影响,还不如拆了,你能拿到一笔很大的补偿金,也省的你还要跑过去。”
洛云摇头:“我不希望拆,那是阿婆留给我的念想,有它们在,我对那里就会有一份牵挂,那边就意味着阿婆,如果拿到一笔钱,我跟那边再无牵连,我会难过的。”
陈子昂点了根烟,点点头,似乎明白这个小村姑心里的那份情意。
就像她对徐风,重情,他经常会拿出那份离婚协议问她是否需要?
洛云总是苦涩一笑,“我会守他一辈子!”
当这个曾经朴实无华的小村姑说出这句话时,都把陈子昂给感动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不过也难怪,她来自农村,心眼朴实,又能吃苦耐劳,即便被现在的物欲横流腐蚀,也依然能保有一颗质纯的心,很难得。
“对了,今天非凡过生日,家里都准备好了,记得晚上早点来哦!”洛云站起来准备走人。
“好的,小家伙需要什么礼物?我来准备。”
“不用,人到就行,走了。”洛云手朝风衣口袋里一插,自信且带风的从楼上下来。
门口那辆红色的宝马,很快驶离酒吧门前。
几个正打扫的女孩一脸艳羡,这女的真厉害,年纪轻轻就开着宝马。
洛云娴熟地开着车,左拐右拐进了主干道,她打电话给晏青。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刚睡醒,昨晚直播到很晚。”宴青说。
“我儿子生日能来吗?把你老公也带上。”
“非凡生日啊,那我一定去,他就算了,让他在家看店吧。”
“晚上才开始,你就不能提前关店吗,现在你可是有三套房子的人,又开直播又卖货的,钱赚的不要太多,难道还不舍得那一会时间,你真会剥削人。”
“好吧好吧,那行,蛋糕你就不用准备了,到时我带过去。”宴青说。
“好的,等你。”洛云摁了挂断。
正好前面红灯,她夹在车流中间,缓缓停下,手握在方向盘上,仰头朝后靠。
表叔,三年了,你怎么还没醒来?
洛云回到家的时候,宽敞的客厅里,简直是张灯结彩,一屋子的升天气球托着长长的彩带,顶着屋顶。
背景墙上是徐非凡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和水果还有各式小点心。
保姆也提前做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两岁的徐非凡穿着格子衬衫,打着黑领结,下面是一条牛仔背带裤。
小身子胖嘟嘟的,屁股里还塞着纸尿裤,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非常可爱。
小家伙宽宽的额头,皮肤很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这点和姐姐一模一样,上下牙齿都长齐了,也会说很多话了。
“妈妈……妈妈……”一看洛云回来,儿子女儿都跑向她。
洛云赶紧蹲下抱起儿子,徐小画翻着白眼,撅着嘴,“妈妈眼里现在只有弟弟。”
“哪能呢,我是一只眼里有你,一只眼里有弟弟。”洛云笑着,伸手在女儿头上摸了摸,这才让徐小画释怀。
“妈妈,想爸爸。”徐非凡稚嫩的小声音突然在洛云耳边响起,她惊了一下,看向儿子。
听到这句话的其他人都各忙各的,掩饰着那份不自然。
洛云将儿子朝上举了一下,“走,想爸爸我们就去找爸爸。”她笑着在儿子肉肉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抱着他上楼了,大家都知道,她是又去跟徐风讲话了。
她早也说,晚也说,不知一天要说多少遍,只要她在家,几乎整天泡在那间客房里。
楼上,推开门,阳光西沉,房间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徐风衣衫整齐的躺在床上,整张脸还跟三年前一样,丝毫没有变化。
如果按现在的年龄算,他已经四十岁了,可是完全不像四十岁的样子。
他脸上很白净,没有任何变老的迹象,仅仅是额头有几条细细的皱纹。
他平静安详地躺在那里,对这个世界做着他无声的抗议。
洛云将儿子放下,她走过来半蹲在床边,手在徐风浓密的头发上一遍遍梳理。
“表叔,你该醒了吧,今天是你儿子生日,你都还没见过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句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哑了,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将没有流出的眼泪又压了回去。
“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