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验孕棒就朝外跑,先去书房,里面没人。
“阿姨,表叔出去晨跑了吗?”她趴在二楼的护栏上问保姆。
“没看到出去,应该还在楼上没下来。”保姆站在厨房里回答。
“哦,知道了。”
洛云又跑去客房找人……难道是昨晚睡得晚,怕吵到她,又一个人来客房睡了?
“表叔,你看你看……”洛云推门进来,家里的房门从来不在里面上锁的,她进来后直奔床边。
徐风穿着整齐的睡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到现在都还没醒。
“表叔醒醒,你看这个……”洛云推了他一下,便将验孕棒举到徐风面前。
而徐风依然微闭着眼,面色平静,一动不动。
“表叔……”洛云的声音由兴奋慢慢减弱下来,她心里‘咯噔’一下,验孕棒掉到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云只是盯着徐风那张沉睡中的平静面容,是那样的安宁,祥和。
“表叔,你又睡过去了是不是?”她喃喃道。
徐风自然是不会回应她,清晨的微风吹进来,窗户半开,窗帘微动,洛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他沉睡的那天。
在此之前,表叔无数次给她说过,如果哪一天,他睡着后没再醒过来,让她不要大惊小怪,他本来就有这种怪病。
他再次告诉她,她可以随时离开他,陈子昂那也永远放着一张离婚协议,她签字即刻生效。
当徐风跟她说这些时,洛云就会捂上耳朵,“不听不听,表叔,你好狠心,为什么总想把我朝外推?”
徐风说:“我的病无法根除,我不忍心看着你年纪轻轻,守着我这样一个活死人度日。”
“可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自愿的,不是甘之如饴呢?”洛云哭的满脸是泪,她害怕听到这些话。
徐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告诉她,让她接受现实,如果到时他又是一睡几年不醒,也让她不必难过。
如今真的又是这样了,可惜的是他在睡前都不知道她怀孕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啊!
洛云趴在徐风身上,静静的,没有再哭,之前有过一次经历,平时徐风也一再给她说这件事,才会让她在面对时没有那么慌乱。
“表叔,你睡吧,我知道怎么生活,你放心吧,我等你醒来。”洛云嗓子里氤氲着哭声,鼻子一酸,还是掉下泪来。
不知呆了多久,直到徐小画走进来,洛云才惊觉般醒过来,她拉起女儿朝外走。
“妈妈,爸爸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大懒虫!”
“爸爸不是懒虫,因为爸爸太累了,想要多睡会,小画不要进来吵爸爸,知道吗?”洛云吸了下鼻子,抹了把眼睛。
“知道了妈妈。”
她牵着女儿下楼来,她对保姆说:“阿姨,以后都不用准备表叔的饭了,他不吃了。”
“为什么?”保姆愣了一下,还没等她问出口,杨琴从房里走出来反问道,“为什么不用准备了,阿风怎么了?”
洛云没有回答,她将小画放到餐桌旁,“妈,阿姨,吃饭,吃完饭我还要去画廊。”
杨琴狐疑地坐过来,但是刚一坐下,她又起来,不等洛云有所反应,她就直奔楼上去了。
“奶奶,你小点声,我爸爸还在睡觉。”徐小画反应过来后提醒奶奶。
杨琴怔了一下,还是继续朝楼上走,不过脚步确实放轻了许多。
房间里没有,杨琴又去书房,也没有,最后她轻轻推开客房的门。
徐风正平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因为有人推门进来而有所动静。
“阿风……”杨琴走近一点,对着他喊。
然而徐风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非常平静地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儿子,儿子……”杨琴走近一点,手放在徐风脸边,她不敢相信,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神发直,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这种情况她并不陌生,徐毅也有过一模一样的情况。
某一天早上,他就没有醒过来,一睡几年不醒,而大儿子徐风却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
这时,洛云牵着徐小画进来,“妈……”她喊。
杨琴眼睛哀伤,直直地看向某一处,她喃喃道:“阿风会睡多久?”
“不知道,之前是两年,我生小画时他睡过去的,醒来时小画都两岁了。”洛云忍着悲痛。
她推着小画,让她去安慰奶奶,她生怕杨琴受刺激后会犯病。
“奶奶,下去吃饭吧,我爸爸要睡觉,你不要打扰他。”徐小画拉着杨琴的手,“奶奶,你起来呀,奶奶……”
杨琴不忍心孙女小小的力气,硬是要将她拉起来。
“你有什么打算?”她在走过洛云身边时,站住问她。
“我会好好生活,等表叔醒来。”洛云坚定道。
杨琴擦了把早已滴下来的眼泪,什么也没说,跟着孙女下楼去了。
房门关上的时候,洛云慢慢走到床边,她蹲下来,拉着徐风的手,一根根扳着他的手指,摸着男人粗大的指关节。
她自言自语道:“表叔,我不会自艾自怜,我会好好生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