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博文在外头妖娆作怪,引来了绑匪的眼红,打算借机向霍家狮子大开口索财。
有人传言她是囚犯出身,可能是找人绑架自己,好让霍瑾铭掏钱分赃。
绑匪已死两人,这些风声却如影随形。
声誉至上,看着别人这般诋毁自己家,余晨怎能甘心忍耐。
于是刚知晓这个消息,她就急忙联系姜燕婉,想从她的口中多了解详情。
但霍瑾铭是不会告诉她实情的。
“这把火势还没足够大呀。”
姜燕婉慵懒地剔着指甲,淡漠说道。
非得让余晨感觉博文应该离开,否则姜燕婉进不了霍家大门。
把修指甲的工具放下,姜燕婉正要去翻文件,却突然觉得室内温度骤降。
她回头一看,霍瑾铭正站在门口。
“谨铭哥。”
姜燕婉吓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你来怎么不说一声啊。”
她的慌乱落在霍瑾铭眼中,白嫩的脸庞更显得苍白。
霍瑾铭平静地坐进财务部的椅子,左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沉重的敲击声让姜燕婉的心弦紧绷。
“谨铭哥,找我有事?”
痛快总比长久痛苦好。霍瑾铭来势汹汹,姜燕婉喜欢他,但也感受到了他的冷淡,于是硬着头皮质问。
“郭胜死了。”他淡淡地说出这四个字。
闻言,姜燕婉瞳孔微缩,随即回复正常:“怎么会没了?”
“天啊,多好的一位同事,我替他悲伤。 谨铭哥,他毕竟是公司的老员工。”
“咱们不给他家发点抚慰金?”
姜燕婉低语,一边走动一边絮叨。霍瑾铭目光紧随她的举动,神情平淡。
絮叨了近五分钟,姜燕婉停下脚步,不安地看着他。他倒是微微一笑:
“那就照你说的办理吧。”
对于发放抚慰金的事,霍瑾铭无所谓,让她自己来安排就是了。
上上下下打量着姜燕婉,霍瑾铭骤然起身:“听说郭胜跟你私交不错。”
“嗯。”
“那么你来照看好他母亲吧,每月我要做视频回访,让所有人知道霍家是有情有义的。这个公关任务交给你。”
就是要让她每每月探视郭胜的母亲?
姜燕婉想推辞,瞥见霍瑾铭那冰冷的眼神,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霍瑾铭走到门口,顿了顿,庞大的身影伫立。
“绿洲项目交接完成了吗。”
“已经交接完了。”姜燕婉小声说,“顾先生再来两次回访,第一期工程就可以上报。”
“那就这样说定了。”
霍瑾铭不再停留,阔步离开。
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姜燕婉眼神里闪烁着痴迷的光亮。
返回办公室,看着博文的辞职信,霍瑾铭愈发烦躁。索性起身,走到大落地窗前,点了一根烟……
炊烟袅袅,萦绕在他身周,像个乡间的神秘符咒。
午后,宏日早早回到村子的大宅,伯雅正屋里教小子翔拉弦琴呢。自从李先生在学校消失后,小子翔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老师,只能自力更生,摸索琴声。
阳光洒满屋子,与优美的琴音共舞,伯雅的侧脸如瓷器般洁净发亮。
“爹地。”
小子翔的小手指戛然而止,满脸喜悦。
“先回屋,我和你妈咪有话讲。”
宏日三两句打发走了孩子,走近伯雅。
他静静望着她,深邃的眼仿佛田野边的水洼,要将她的魂魄深深吸进去。
“你想离职。”
“嗯。”
“为啥呢?”
“怕死。”
伯雅瞪他一眼,讽刺说道,“我不愿跟那些整天想着吸我血吃我肉的人一起上班,犯法吗?”
“你真确定是她?”
宏日的眼神愈发尖锐,“可没半点证据支持你。”
“宏日,你相信我的心里话吗。”
伯雅打断他,静静发问,“我不求你信,就像那时候一样。”
当年她在房顶边缘,脑子一团糟,却坚信没把姜禾和推下去。
可他不信。
他选择相信江燕婉,说她把姜禾和故意推下,江燕婉没凭证,只有惊吓之词。
跟她一样。
“要是江燕婉慌慌张张地说我想杀她,你信?”
泪花闪烁在伯雅的眼中,叫人心都要碎了。
宏日静静地看她,略粗的手指滑过她的面颊。
泪冷,如同此刻她冰冷的心。
“放开我,让我走吧。”
伯雅身子纹丝不动,眼睛紧盯着他,“干好事,放过我。”
再也不想过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他不信她,却肯相信江燕婉。在那个昏暗的办公室,不论伯雅做什么,都如行尸走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