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如山一般伫立在她与霍宇晨之前,挡住所有危险。他不是说过不在乎她吗?宝娅视线模糊,不可思议地看他。不,他不可能对她有好感,就算替她挡住花瓶,也是为了解救孩子霍宇晨。宝娅在哀愁中,姜柔那边却怒火喷涌,尖叫着质问:
“皓尘,为什么要保护这个贱人!”
指甲深陷土布衣裤之中,她疯疯癫癫嘶吼:“你自己瞧瞧,是谁将我捆绑在这轮椅上多年,就是薄雅那个无耻之人!”六年铁窗,也消不尽姜柔和薄雅间的恩怨。
薄雅应当生生世世在狱中度日才对!“姜柔和煦。”皓辰的声音平静却有力,“你的行为太过分了。”他的话语如同寒冬刺骨,狠狠刺在姜柔心中。她披散头发,震惊地凝视着他。“景铭。”她细若蚊鸣,“难道你忘了当年的耻辱了吗?”“过去的事是过去的事。”皓辰冷漠回应,“薄雅已坐了六年牢,足够赎罪。”姜柔不该执着此事不放。六年监禁时光,早已能抹平一切痛楚。见他面如寒霜,姜柔和痛抓住自己的膝盖,却只感一片麻木。任她多用力,双腿毫无反响。“皓辰啊。”她悲切道,“如果换成是你在轮椅度年,双腿瘫痪,你能否饶恕她?”姜柔双目血红,直勾勾地瞪着薄雅,“恨不得她早点归西!”“够了。”皓辰斩钉截铁,“过去的旧账我不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绝不允许姜柔再次疯狂。男人决断的话语回响,江燕婉瞠大了眼珠。她说薄雅是他的女人。早该让她永葬黄土!蹲在地上拥着霍禹晨的薄雅,猛然睁开满是诧异的双眼。他是认真的吗?那为何六年前他会毫不犹豫将她送进大牢。他不信她的清白,那不是她的过错。“你走吧。”皓辰摆手,“将江大小姐安全送回去。”旅馆主管点头哈腰遵命,唤来保安将反抗的姜柔推出去。望着姜柔离去时充满嫉妒的神情,薄雅慢慢闭上了眼。罢了,她不再强求和解。“好了,来吃饭吧,让厨房再备一顿饭。”席费娜缓步上前轻声道,“禹晨,你还好吧?”“我没事。”霍禹晨糯糯应答,紧紧贴着薄雅,“简姨,你真的很好。”小家伙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握着薄雅,一股温暖直传心底,可薄雅却心酸起来,她渴望听见“妈妈”的呼唤。
餐厅经理机灵地马上命令厨房上新菜。众人落座,小禹晨这次不等皓辰催促,便摇摇晃晃爬上薄雅身旁的凳子,小腿儿搭着桌子边缘,可怜巴巴地看着薄雅。“简姨。”禹晨奶声奶气,“我想吃那个小包子呢。”孩子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黑珍珠般的瞳孔闪烁,薄雅立刻无法抵抗。“好的,姨为你夹。”她柔声说,满目疼爱,为禹晨夹来包子。江燕婉心中酸楚,却没有发言的权利。之前花瓶险些砸向薄雅时,小禹晨也处于危险之中,她第一时间尖叫躲开,未顾虑到禹晨的安危。那刻起,她深知孩子的感情天平开始偏转。虽在皓辰身旁学着成熟懂事,小禹晨也渴望被人呵护。薄雅对他的好,让他想吃什么都有人喂,渐渐变得离不开她。不再用筷子,只需手指轻轻一指,他就能得到食物。为了让小禹晨吃饱,薄雅自己反倒没吃多少。“笃”皓辰筷子轻放下,目光冷冷落在禹晨身上。“男子汉不该总靠别人夹菜,要学会自立。”低沉凉薄的声线响起,小禹晨不敢违背父亲,失落低下小脑袋,乖乖用筷子开始自食其力。瞥见儿子沮丧的小脸,几乎要拧成一团,薄雅含怨看了皓辰一眼。依旧不想让她与儿子过于亲密吗?她毕竟曾是个坐过牢的母亲,不愿让禹晨太亲近她是情理之中。薄雅长长叹了口气,独自用餐,索然无味,如嚼稻草。见她开始吃东西,皓辰的目光冰雪略融化。用过餐,皓辰领着众人,包括薄雅和禹晨回家。上了飞机的小禹晨便开始昏昏欲睡,等下飞机乘车回家,他已经躺在薄雅怀中沉睡。看着他平静的睡容,薄雅轻吻他额头,终将孩子紧紧拥在怀里。为儿子,不论经历何种生活,承受皓辰何种态度,她都能忍耐。回到家中,薄雅抱着禹晨走上二楼。皓辰正准备跟上去,手机突然响起,听筒那头的声音让他拧起了眉头。“薄雅,先照顾禹晨。”他低语嘱咐,眼神冷漠,“公司有急事,我去解决。”“嗯。”薄雅轻轻点头,明眸空荡如荒原。孤寂的气场包围着她,皓辰略显不安,目光紧锁。二人之间的氛围犹如紧绷的琴弦,静默中的较量即将引爆。“得了,别互瞪了。”席费娜无奈地推开皓辰,“快去忙你的。”赶走了皓辰,她才得意地看向薄雅。“谢谢。”薄雅轻应一声,转身回到二楼卧房。明知薄雅不吃软不吃硬,席费娜只能摊摊手示无策。瞧着床上小禹晨娇小而柔软的身影,薄雅不自主地伸出手。她想要测量孩子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