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症室的值班医生很快开始询问伤者的住址。
一旁穿黑军装的士兵,跑到照片墙那,稍微寻找了一会,在那个叫科特上尉的照片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圈。
虽然已经捉到一只猎物,但这和我们的目标还相差甚远。
我依然保持着耐心,可没一会功夫,引爆器的指示灯跟夜总会的霓虹灯一样闪烁起来。
我像是弹钢琴一样,飞速地按下更多的引爆键。
娜扎耶娃拿起对讲机厉声喊道:“行动!开始行动!”
“明白。”
对讲机那头的人冷冷地应了一声,随即响起了嗷嗷的喊叫声和步枪扫射的声音。
原本无声的战场瞬间变成了语音直播。
我们能清晰地听到子弹击中肉体发出的闷响声,濒死者的惨叫声。
而更多的急救电话打了进来,让原本死寂的停尸间变得如同菜市场一样嘈杂。
半个小时后,几个士兵簇拥着一个担架冲进了医院,他们毫不客气地推开所有挡在路上的人。
担架上是被电话炸弹炸伤的军官,他脸色惨白,肚子跟破皮的饺子一样,肝脏碎片、衣服碎片、青紫的大肠纷纷扬扬地从担架上跌落,几乎把整个过道染成了红色。
他们一进到急症室,就哀求急症的医生一定把他们的长官救活。
那些医生满口答应,一副不敢怠慢的样子,火急火燎地招呼护士把人抬进急症室。
军官以为自己得救了,脸上闪过一丝解脱的喜悦。
但他哪里想得到,主治医生转头就把他送到了停尸间,跟倒垃圾一样,倒在停尸间的洗尸台上。
黑军装的士兵拿起水龙头,粗暴地冲去军官脸上的血污,看清他的样貌后,在与之匹配画着园圈的照片上,打一个叉。
原本就被血液堵塞喉咙的军官,此刻鼻腔又被灌入大量的水,窒息的痛苦让他浑身不停地抽搐,很快就绝望地死去。
显然这不是个例,越来越多被电话炸弹炸伤的人被送到了停尸间,他们身份各式各样,有男有女。
冲水、洗脸、指认、画叉,那几个黑军装机械地重复这些步骤。
几百具尸体像俄罗斯方块一样,垒砌在洗尸台上。
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些没死的,他们喉咙里不停地发出怪异扭曲的惨叫、哀求,像是像无数根手指用指甲在划黑板。
只是所有士兵都在忙于指挥和指认,就放任这些声音在停尸间乱响。
照片墙几乎打满了叉。
娜扎耶娃彻底激动了,她走到对讲机前,立起耳朵全神贯注地等待突击队那边的消息。
枪声足足响到天亮才停了下来,鬼知道打出去多少子弹。
一阵极长的静默后,对讲机那头传来汇报,声音断断续续,说话的人似乎是在极速奔跑:“报告元首!城堡已经肃清!城堡已经肃清!突击队伤亡惨重,目前阵亡三十人,重伤六人,还剩下二十九人。”
“不要和我谈伤亡数字!卡萨!卡萨控制住没有!”娜扎耶娃冷声问道。
对讲机那头沉默几秒后,低声回答:“报告元首,目标不在这。”
“目标不在这?”娜扎耶娃心里咯噔一下,抓起对讲机大声问道:“你是说卡萨没在城堡里?”
“是的,不止卡萨,阿门也没在城堡里,他们好像失踪了。”
“失踪?这么多的包围圈,就算他们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怎么可能会失踪!”
对讲机那头的男人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原因,地道、地堡都找了,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接着找!车站!码头!机场!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小巷!找不出来所有人就地枪决!”
说完,娜扎耶娃暴怒地扔掉对讲机。
在场的所有士兵都流了一身冷汗。
虽然卡萨的军官几乎被杀完,但卡萨还活着,那权力的威胁就依旧存在。
娜扎耶娃就不可能名正言顺地上位。
而更危险的是,突击队那些人,几乎是娜扎耶娃全部的武装力量。
本来打算等控制卡萨后,让突击队这些人顶替被处炸死的那些军官的位置。
现在手下的人加起来不到五十个人,事态已经到了不可逆的阶段,如果让卡萨要是直接越过军官,直接纠集士兵,反击清算,我们很有可能没有还手的余地。
娜扎耶娃焦虑地在停尸间踱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手机的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
她有些失心疯一样,拿起手枪对准了正在画圈的士兵们:“是不是你泄密了!是不是你!”
那些士兵看出来娜扎耶娃不是吓唬人的,那手枪的机头已经往后仰着,子弹也已经上了膛
顿时吓得两腿发抖,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娜扎耶娃问了一圈,见问不出个结果来,拎着枪脸上杀气腾腾地朝我走过来。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放走了卡萨!”
“说话!为什么不回答!”
“是默认了嘛!信不信我打死你!”
她红着眼睛,拿枪顶住我的脑门。
很显然,这个女人已经失去理智了,跟她讲道理完全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