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我连同段忠肥肠,还有剩下二十多个放弃抵抗的小弟都被城防军摁倒,压上了卡车。
卡车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液凝块,跟十年没洗的油烟机一样黏腻,各种大小不一的破碎头皮,连同头发一起粘在座椅上,而地上还有各式各样带血的碎牙、指甲盖。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被城防军抓了。
所以我知道,这些应该都是上一批犯人留下的,可那几个小弟哪里看过这些东西,吓得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来。
我也不知道城防军要把我们拉到哪,等到到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们直接把我们带到审讯室。
这审讯室跟国内的可不一样。
国内小蓝房还能给你一把后悔椅坐,天气热还能有空调。
这里的审讯室完全就是跟屠宰场一样。
屋子中间横嵌着一根钢管,犯人都拷在钢管上。
这根钢管差不多两米高,被拷着的人只能踮起脚尖站着。
而这样一来就露出了最脆弱的腹部和肋骨。
因为我们这次杀的人实在太多,有不少是城防军的亲戚,刚把人吊好,一大帮城防军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殴打那几个小弟。
这些人下手极狠,没几分钟,就把小弟们打的浑身淤青,跟他妈焖炉烤鸭一个颜色。
一个负责审讯的城防军,坐在一张铁制长桌后,像看电影一样,怡然自得的看着这一幕。
可能是考虑到我是凯悦的人,以及华太的影响力,我并没有和肥肠他们吊在一起。
而是给了我一把椅子,坐在审讯桌对面。
那个负责审讯的城防军看了看我的资料,又翻了翻那几本仁皮书,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恶鬼一样,泛着凶恶的红光。
他面无表情地问道:“林广厦,你是华夏人?”
我没有说话,双手十字交叉在一起,玩起了大拇指转圈的游戏。
“是听不懂英文吗?”他冷声又问了一句。
我满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翘起二郎腿,继续把玩手指。
我的轻蔑,让这个负责人愣了一下。
随即他笑着说道:“不想开口是吧,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起身朝着我身后喊了一嗓子。
那几个城防军拿起钢管,像是打牛肉丸一样,朝着那些小弟的胃部和裆部打去。
我的身后顿时哀嚎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长官,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长官,是他,是林广厦,他让我们这么做的…跟我们没关系啊…”
不得不说这种审讯方法实在是恶毒,利用声音给犯人造成恐惧感,加速崩溃犯人的心理防线。
要是普通人,早就吓尿了,可我是和隆出来的,这种程度的毒打,在和隆那就跟泰式按摩一样。
更何况我巴不得你们把这帮小弟打死。
我回头用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致地了几分钟,微微一笑说道:“太不专业了。”
“你说什么?”负责人一听就变了脸色。
我不紧不慢地说道:“肋骨附近有很多痛觉神经,殴打的时候,应该用袜子把嘴堵住,以免他们过于疼痛,而误咬舌头,把舌头咬断,你难道不知道,舌头咬断很容易堵塞气管,而导致…”
“闭嘴!既然你听得懂英文,那么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这样在你枪毙前,可以少受点苦,明不明白?”
负责人恶狠狠地瞪着我:“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人?”
听到这话,我淡然一笑:“这不是你这个级别的人该知道的。”
“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你职务太低,很多事是高层的秘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我说完又要扭头观赏身后的风景。
“啪”地一声巨响,这个负责人一掌拍在桌子上。
桌子上的文件夹钢笔,蹦的有半尺高,他低声吼道:“我想你还没有意识到,你杀人这件事的严重性,你知道你杀了多少人吗?里面有多少男人、女人…你不要以为你是凯悦高层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你是杀人犯!是恶魔!你已经触犯金沙的法律,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把你枪毙。”
“男人?女人?没想到你们还把贫民窟里的人当做人啊!”我冷哼一声,反问道:“既然你们把他们当人,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住贫民窟,喝臭水沟的水,吃垃圾场里的饭,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这个负责人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愣了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我笑了笑说道:“说真的,如果我是你,我就好好享受这段时间,该谴责谴责,该骂两句就骂两句,满足一下自己的那份虚荣的正义感就得了,别上纲上线,毕竟一会卡萨来了,他不仅得放我走,还得给我一大笔钱。”
这句话像是在审讯室扔了一个炸雷,让在场的城防军都有些破防。
那负责人憋红了脸,冲上来抓住我的衣领就想给我两拳。
可刚抬起手,他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们先出去吧。”
我扭头一看,卡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