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忠面色凝重地说道:“一共四个人,蓝眼睛白皮肤,拍照的设备很专业…”
“白人?”
段忠“嗯”了一声,又喝了口水之后,皱着眉头说道:“周围视野开阔的狙击点,就这栋居民楼,估计他们也看上那个房间,然后凑巧和我遇上了,不过这四个人很邪门,走路的时候没有半点声音…”
“你意思是职业杀手?”
“不是杀手,职业杀手讲究高效、专业,他们不是…我至今没见过这么棘手的对手…”
段忠说道一半沉默了一下,似乎很多东西他没办法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他思索了半天后才告诉我,任何人种都有或轻或重的体味,很多老兵的嗅觉都很灵敏,站岗的时候,即使看不到敌人,也能察觉到有没有人靠近,但是那四个人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
当他发现四个人在身后时,第一时间回身开枪,可其中一个,在他转身的同时,已经抓住了枪管,很熟练地用一个飞踢踹到弹匣卡销。
前几发子弹全打到天花板上,后面弹匣掉了之后,他就只能跟那个人肉搏。
而其他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开始拍照,根本没有把段忠当回事。
半分钟不到的功夫,他就被打晕了过去,再醒来就看到我们。
段忠看了看手上的伤疤,低声说道:“你们给我拔刀的时候,吸我血那个人就在你们身后…”
“什么!”我被这话吓得目瞪口呆。
我苦苦地回忆阁楼当时的场景,但是当时除了我们几个,根本没有看到其他人。
我又回头问劳模姐,她也说没有看到。
这荒谬绝伦的事情,让我觉得,是不是段忠产生了幻觉。
可段忠一口咬死:“那个人就躲在天花板上,那是你们的视觉盲区,没有看到很正常。”
“那他为什么不动手?”我急声问道。
段忠指了指门徒身上的手雷,低声说道:“他们杀人更多的是为了乐趣,如果发生爆炸,所有人一秒钟内就会死亡,这就失去猎物濒死给他们带来的快感,总之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当心,这伙人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
我忽然感觉一阵寒意袭身,手里的烟都掉在地上。
脑袋顿时全是那个人如何从我们背后消失的场景。
如果说这个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在我们身后。
那趁着我们不注意来一刀,开一枪,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段忠的警告,看起来根本就不是遇到对手,而是他妈的撞鬼了。
而更重要的是,我们约好谈判的时间地点,到底是谁泄露出去。
劳模姐说不可能是她这边的人,因为出发前,她才告诉两个门徒。
如果是钟正华那边的人,那么这件事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因为大圈帮转职做佛爷后,本就是一个边缘化的帮派,哪需要这种手段去赶尽杀绝。
这让我心里有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念头,牧师死亡只是一个开始。
它的背后,针对的可能不仅仅是华人帮派,而是在金沙的所有华人华侨势力。
比如黎婉舟、华太这些顶层势力。
那这种棋局之下,就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够左右的了。
等安顿好段忠,我就回到了赌场。
第二天一早,那个宋秘书忽然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告诉我,这两天暂时不要出门。
我当时很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支支吾吾,语言闪躲,随便敷衍了我几句就走了。
我只好自己上网搜索。
这不搜不要紧,一搜吓一跳。
整个金沙的新闻广播,几乎都在播报昨天教堂的牧师死亡案件。
本地的报纸上同时出现了一篇骇人听闻的头条新闻!
《华人帮派疑似教堂口残杀牧师,曾放话挑衅杀足100人!》
硕大红色字体标题,简直触目惊心,而里面的内容更是极具煽动性。
几乎就是指着钟正华他们一伙人骂,还梳理了什么十大罪行。
而且每一段还放了照片,谈判时所有人聚集的画面,钟正华和劳模姐居然还都有特写。
更恶毒的是,钟正华劳模姐的特写,还和死者尸体照片放一起。
就差给他们脑袋上写上凶手二字。
不过我庆幸地是,我当时一直是背对着出口,他们只拍到我的背影。
而当我扑向劳模姐的时候,可能他们觉得我只是个保镖,所以没有给我一张特写。
这种毒辣的文字,加上照片特写,这报纸就跟通缉令没什么区别。
这些新闻很快在金沙掀起波澜…不,应该说是滔天巨浪,十八级海啸。
整个金沙的老百姓,看到华人面孔,只要是没有证件的,就拉去巷子一顿毒打,打死都没人管。
就算他妈有证件,也少不了两个耳光。
现在别说是钟正华他们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们上街也都变得提心吊胆。
这种造谣造势的歹毒手段,犹如一记闷棍,打的我措手不及。
“操!”我气的一脚踢翻茶几。
魏瞎子被我歇斯底里的样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