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舟告诉我，就这么一台军用热成像仪，差不多要二十多万，有了这种东西，敌人要是想夜战偷袭营地，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高昂的造价，让很多国家的部队望而却步，很多发达国家也只是在一线部队小规模列装。
我被吓了一跳：“这他妈哪是打仗，这完全就是烧钱啊！”
“打仗本来就是烧钱。”黎婉舟淡然说道：“我给你算笔账，一支一千人的部队，平均每人每天吃喝拉撒100块钱，一个月就是300万，每人每月发3000块钱军饷，一个月又是300万，一年算下来就是7200万，无论什么正规生意，毛利润50顶天了，要养活这一千人，一年流水得赚1亿4000万，这还是所有人拿着烧火棍的情况下，要是算是枪支弹药，死亡抚恤，后勤补给，这个数字得翻五倍，破财如山崩海啸，消财如大海决堤。”
我一脸坏笑地问道：“所以凯悦这么赚钱？”
“凯悦不赚钱，凯悦只是钱的搬运工。”黎婉舟回答的很干脆，忽然转头不动声色地盯着我问道：“怎么，你对凯悦很有兴趣？可以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有野心的男人，在和隆的履历虽然很短，但升职的速度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胆识、有谋略，整个西非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才，所以你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我和华太谁能笑到最后？”
我听到这话，顿时后脖子一凉。
领导试探下属，常常用三个阴招，第一招就是给你安排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看你对待任务的态度和反应。
如果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后就算做不好，甚至根本啥也没做，也不会被责备。
但你要是讨价还价，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淘汰出局。
第二招是明知故问，他们知道问题的答案，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还是会问你一遍，看你说真话还是假话。
第三招是指鹿为马，很多人防不胜防，掉进坑了，都还不知道。
当年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荀彧劝杀，郭嘉劝软禁，刘备要不是老天爷开眼给他台阶下，早就让曹操嘎了。
我脑子飞速转动，最后微微一笑：“黎大小姐，你知道牛是怎么叫的吗？”
“怎么叫？”
“哞~哞~”我清了清嗓子，叫了好几声，然后又问：“你知道马是怎么叫的吗？”
她摇了摇头。
“呼~噜~”我故意学的很夸张，学完继续问：“那你知道牛马是怎么叫的吗？”
她没有说话。
我眉飞色舞的喊道：“好的老板！收到！1111！马上发您！”
那副小丑的样子让黎婉舟噗嗤一笑，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生牛马不得闲，得闲已与山同眠，我这种人，人穷志短，别说社保了，医保都他妈断缴了，这辈子能不能活到退休年龄都不一定，你问我这种社会边角料，你们两尊神仙能活多久，黎大小姐，你说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黎婉舟笑了笑：“总华探长吕乐，在六十年代个人资产就高达五个亿，叱咤黑白两道，只手遮天，但他20出头那会，还是个苦力黄包车夫。首富李加诚，福布斯排行榜年年前三的人，20出头那会还是个钟表修理工。一个改变国运的伟人，二十多岁时还是北大图书馆管理员。
所有的传奇人物，在他二十出头时，都是星星之火…”
“打住打住，黎大小姐，你要是真看得起我，那就让我少走点弯路，去凯悦当个保安吧。”我嬉皮笑脸地说道：“进厂苦，打工累，不如加入保安队，一壶茶，一包烟，岗亭手机玩一天。”
其实她那点鸡汤谁都懂，只不过现在这个大环境，可不是多劳多得的环境。
努力如果能够带来成功，那首富应该是工地的工人，田里的农民，凌晨马路上的环卫工。
黎婉舟见我油盐不进，嗤笑了一下，就不再多说。
等到了关押段忠的地方，他们早就已经把人带到审讯室了。
中间有一张铁椅子，段忠的脚铐在椅腿上，手拷在扶手上，就连脖子和头，都是用特殊的帽子绑带固定在靠背上，没有半点活动空间。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我长叹一口气，真是风水轮流转，前几天还在园区叱咤风云，现在像是要送进烤架的野猪，除了喘气什么也做不了。
黎婉舟冷声说道：“抓他的时候，他仅仅用一支钢笔，干掉了四个卫兵，来这之后精神也不是很稳定，战争创伤后应激障碍，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点点头，招呼凯瑟琳跟在我后面，嘭的一声踢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段忠看到走进来的人是我，先是一愣，随后那种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看着我。
我没有理他，而是直接掏出凯瑟琳的匕首，从他的头上割下一撮头发，装进一个证物袋，对凯瑟琳使了使眼神说道：“拿去化验，你先出去吧。”
“是！”凯瑟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整个审讯室只剩下我和段忠两个人对坐，沉默了十分钟后。
段忠冷率先开口：“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你也别白费功夫了，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