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那种死寂,我只在太平间里看到过。
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猪仔们虽然天天受折磨,被人虐,但是逃跑是绝大多数猪仔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是因为,这里的布局就宣告了逃跑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二是因为园区规定,预谋逃跑被发现,或者是逃的路上被抓,那下场就是“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
我气的差点吐血,没想到又被这中年妇女阴了。
都说老登败火,我看到她是越看越上火。
我心想,我是偷你家人了还是挖你家坟了,这么深仇大恨,盯着我不放。
后来也是“同事”告诉我,这个中年妇女叫张桂兰,是专门“点炮”的炮手。
之前说过,来这的猪仔有被骗过来,买过来,绑过来,其实还有一种,主动找上门的。
这个张桂兰就属于这种。
她来园区前,就在国内搞传销,不仅把老公的退休金,子女买房首付款都砸了进去,还拉了不少亲戚朋友入坑。
她的上家都判刑了,她还坚定不移地认为,一定是竞争对手陷害。
其实这种中年妇女不是少数,她们没有自己稳定的价值观和内核,又不希望别人违背自己的意愿,从不承认自己是错的,永远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
简单点说就是,又蠢又坏,无药可救。
在这种地方,要么你自己创造价值,要么他们给你创造价值。
你能指望一个被传销洗脑的人能有多聪明?
她来这里之后,搞不出业绩,又属于“三不管”那一类,家里人不管,亲戚不管,朋友不管。
所以她就“贱”走偏锋,充当这帮杂碎的眼线,专门“点炮”打小报告。
“糙!张桂兰,老子他妈要是想从这跑出去,你每个月来大姨妈必没有卫生巾!”
陈耀祖暴跳如雷,毕竟他只是跟我去上个香,张桂兰这一炮下去,我和他都得见阎王。
我也赶紧跟着委屈地辩解:“梁哥,你看我这条腿,别说是跑了,走路都不利索,刚才去厕所,差点憋不出呲裤裆上。”
说着我亮出小腿的伤口,但是梁哥没有理会,而是摇了摇手,让一个打手拿来了一个袋子。
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指了指黑着脸问道:“是你们两个的吗?这么快就准备好出去穿的了?”
我和陈耀祖吓得差点坐地上,那是刚才我们俩穿的衣服。
“是!”
“不是!”
我和陈耀祖同时开口,一个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一个拨浪鼓一样摇头。
陈耀祖恨铁不成钢一样的看着我。
“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到底是不是!”梁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拿着甩棍,抵在我的喉结上。
“梁哥,其实是……”
陈耀祖刚想说话,就挨了梁哥一棍子,捂着头半天不说话。
梁哥咆哮道:“我在问他没在问你!”
我低着头,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之后说:“是。”
“好好好,承认就好。” 梁哥冷笑一声。
陈耀祖一听这话,脸已经青了,像抖落的烟灰一样,倒在地上就散架了。
我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但是梁哥,这些衣服都是我的。”
张桂兰得意一笑:“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还想一个人扛下来?”
“不是这个意思,桂兰姐。”我故意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这些衣服的确是我办事用的,只不过不是逃跑用,而是增加情趣用的。”
“什么?”张桂兰明显愣了一下,就连梁哥也一脸疑惑。
我一看还有戏,于是唯唯诺诺地说道: “桂兰姐,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看您应该已经过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了吧,但是我这个年纪正是火力旺的时候,您看到那个九宫格,其实写的是我办事的次数。”
“办事次数?”梁哥扭头看了我一眼,又翻了翻手中的a4纸。
“圆圈是我那个一次,叉号是被那个一次。”
我摸了摸脑袋笑笑说道:“不信你看那两条牛仔裤,裤裆是不是都破了个大洞?还有还有,牛仔裤口袋里还有没用完的开塞露。”
梁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斜眼看了我们一眼,许涛这时候上前低声说道:“梁哥,这个陈耀祖是有名的种狗,这小子又是新来的,我感觉他们没什么问题。”
“梁哥,可不能信他俩话!他把你当傻子骗呢!”张桂兰继续说道。
“嘿,你他妈骂谁傻子呢!”许涛扭头瞪着她。
“都他妈给老子安静!”梁哥怒吼一声:“他妈的一个个癞蛤蟆玩青蛙,长得丑,玩的花,我管你们谁玩谁,许涛,给每个人发纸笔,让所有猪仔自检自举!”
他说的自检自举就是让猪仔们互相举报,这是一种极为阴损的管理手段。
比如七班有一个人写某某藏违禁品,但是其他人没写,那整个七班没写的人都得挨罚。
其实和囚徒困境有点像。
“梁哥,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吧。”许涛皱着眉头:“这孙子才刚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