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醉酒的华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拿酒瓶子往唐允纷的头上砸去。
唐允纷怔住,在那一秒钟没有来得及判断。
她看着那人拿起酒瓶子的时候,一时间忘记了躲闪。
他的眼睛里闪着可怖的光芒,没有任何人情与善意。
这样的力道,这样的角度和这样的高度。
她会被砸死的吧。
她忽然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模样她有些看不清楚,那个人有精妙绝伦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头干净的黑色碎发,将眉毛微微遮住,看起来很清秀,那是个年轻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几乎从十六岁开始,每天晚上月光洒满自己的房间之时,她都会沉沉睡去,然后梦里就会出现那名有着黑色碎发,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俯下身子亲吻她。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梦中的那名男子是颜子殇,因为她一直梦到的那名男子,都有和颜子殇一样的黑色碎发,只可惜颜子殇一直只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整天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但她错了,那
名男子根本就不是颜子殇,因为梦里的那名男子很温柔,很善良,当他的眼睛注视到自己的时候,她感觉所有的星星都落到她的头上来了。
还有一次,她梦见她遇到了危险,那名男子伸出双手,誓死保护着她,他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把她搂在怀里,那一刻,她感到了无比的安心。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忽然白靳北冲到她的面前,张开双手一下子抱住了她。
“允纷,小心。”
他强有力的双臂抱住了自己,一下子扑到了自己的身上,将她紧紧的保护在他的怀抱里。
就像是保护某些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唐允纷看着白靳北眼底深邃的墨色双眼,好似还含着淡淡的轻笑。
还不跑吗?啤酒瓶马上就要砸下来了。
唐允纷挣扎了几下,眼见着啤酒瓶即将砸向白靳北的背部,她长长的黑色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
不要伤害白靳北,不要!
啤酒瓶重重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白靳北皱眉轻哼了一下,身体颤了颤,但仍然没有放开紧紧抱着唐允纷的双臂。
他双臂环住她,害怕四溅的玻璃碎片伤害到她分毫。
唐允
纷愣住在原地,一时间忘记了动作,只是定定的站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现在就算她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的吧。
这一切都是她间接造成的,如果白靳北有什么事情的话,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白靳北,白靳北你没有事情吧,白靳北!你不要有事情啊!”
唐允纷大声叫道,声音有些惊慌。
奈何白靳北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痛苦之意。
唐允纷的脑中一下子被内疚还有自责占满,她不知道白靳北现在怎么样了,她只是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什么事情也不能做。
“没事,我没有事情。”
白靳北低下头,在她耳畔耳语了一声。
唐允纷闻言浑身怔了一怔,她低下眉眼,说道:“你先放开我。”
白靳北没有回话,他只是又紧了紧他的手臂将她保护的更加紧。
“如果他再伤害你可怎么办?”
你可是我白靳北誓死都想要保护的人啊,怎么忍心让你受一丁点儿的伤。
就算是让我死掉,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至于原因和后果,他忘记了,也不想要知道。
后
果最严重的不过就是一死,但为何他要出手相救唐允纷,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一定要保护这个人,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
他在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孩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还要宝贵。
至于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救她,他差不多也忘记了。
只记得他的义无反顾,奋不顾身的欣然抱住她,那一刻他感到很快乐,很充实,就像心的某处被填满了一样。他只感到了无比的充实与快乐,连身后传来都那足以令他颤抖的疼痛,他都感受不到了。
这就是,喜欢么?
唐允纷瘦弱的身躯被她就这样抱着,将她紧紧的护在那个醉酒华人的身后。
“抱紧我,不要松手。”
白靳北是不会打架的,虽然他也是堂堂八尺男儿,但他可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家公子,从小就被围在保镖的人墙之中,他不需要学防身术,也不需要学任何东西,他只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白家祖宅里研习经济学。
他除了经济学之外,他什么也不需要学,包括喜欢,和爱。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他遇到了慕卿歌,那个扎着低双马尾,气质
很好,皮肤很白的大眼睛女孩,那个时候他正在上一所贵族高中。
他当初傻傻的以为,那就是爱吧。
想要看着她笑,想要一直陪着她。
年少的喜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