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与登基仪式最终定在了三天后。
而楚相印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便是同样也将页京定为大楚国都,用他的话来讲,宝地关一日不回,他在汴京便一日难安。
楚璇的心愿已经有了继承者,就看这位继承者能否做到楚璇未能成功的这件事吧。
走出页京宫城,余生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他在页京并无府邸,也没有什么旧识老友,所以他打算找到秋月以后,一块回汴京一趟。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没多时一辆马车便缓缓来到了余生面前,随后有人掀开帘幕,冲余生问道:“为何答应了陛下的决定?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后果有多严重吗?”
看着陈玉书那张带着怒意的脸,余生苦涩地笑了笑,“他是君,我是臣,他做出地决定会在意我怎么看吗?”
陈玉书闻言眉头一皱,反问道:“可他称你为老师,看样子还很依赖你似的!”
听到陈玉书这番话,余生脸上的苦涩意味更浓了。
“十年未见,别说是师徒,就算是父子也难说还有什么感情。人家现在赏脸叫我一声老师,我总不能给脸不要脸吧?”随后余生在马上与端坐在马车上的陈玉书对视一眼,告诫道:“况且,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你我就不必过于担心了。”
“可赵简……”陈玉书急切的想要发问,却被余生给打断了。
“这些宫里长大的孩子,没一个省油的灯,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好了。”
眼见余生没有想要与他继续谈下去的想法,陈玉书也只好收了自己的心思。
“到我府上去坐一坐?”陈玉书知道余生无处可去,于是热情的发出邀请。
“不了。”余生拒绝的干脆,“我打算回汴京一趟。”
陈玉书瞪大了眼睛,无奈问道:“三天后可就是摄政王葬礼,加之新帝继位了,你若不在那岂不是太儿戏了?”
如今的余生已经官至太师,虽然并无实权,实际权力甚至比不上他在前线掌握的十万大军,可名义上毕竟是位列三公,若是新帝继位他不在的话,岂不是打楚相印的脸。
“三天的时间足够我跑一个来回了。”余生对此倒是看得比较淡然,楚璇临死前的任命明摆着就有让他去与赵简相互制衡的意思。天下人都知道,余生的嫡系全部都在边疆前线,但楚璇却给了他掌管宫中禁军的权力,而反观赵简,曾经是禁卫出身,后来虽然也到了前线,但军中威望显然不及余生,可却将他封为太尉,统帅三军,这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明。
能臣可以有,但权臣就不必了。
不过余生对此倒也看得开,反正对于他而言该做的已经都做了,宝地关一时间也夺不回,赖在前线也没什么作为,不如顺其自然了。
“那这期间诸多事务呢?你打算就这么当个甩手掌柜?”陈玉书不满地问道。
“不是还有你跟赵简他们吗?”余生回汴京主要是为了回去看看故人,但也不排除有想远离麻烦的想法。
“嘿你!”陈玉书指着余生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余生紧忙夹了夹马腹,那匹战马立刻一声呼啸远离了陈玉书身边。
余生在页京城内纵马疾驰,这一刻他特别想回到汴京,回到望岳棋馆,去那处长满荷叶的池畔,听蛙声一片,看山泉汩汩。
“若无闲事挂心间,便是人间好时节。”余生在马上看着这天地,心中涌起一股悲伤。
“多好的时节啊!可却有那么多人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