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余生等待心中所想之人的时候,汴京里悄无声息的变了天,一件足以轰动整个汴京的大事正在发生,而这件大事的起因仅仅是,正德皇帝病重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阳王火急火燎地赶往皇宫,来到正德寝宫的时候,却被守在门口的大内官冯憩给拦了下来。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寝宫半步。”
冯憩是正德皇帝一直以来的内官,自他年幼之时还未成为九五至尊的时候,就已经跟随正德左右,是正德皇帝最信任的人了,并且没有之一。
看着冯憩那张惨白的脸上透露出的不近人情,阳王在心底暗骂了几声老腌狗后,面上却堆笑道:“冯公公还请通融一下,父皇而今病情加重,我这个做人子的,若不能侍奉床前,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阳王言辞恳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良久后冯憩的脸色总算有些缓和,却还是道:“殿下请回吧,请不要让老奴难做。”
阳王闻言愣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后,才强压着怒火说道:“那就劳烦冯公公,若父皇要召见我,还请早早通报一声。”
“会的。”冯憩面无表情地答道。
阳王走后没一会儿,寝宫内传出正德皇帝的呼唤,冯憩听到后赶忙走了进去,并且小心的关好门。
床上的正德皇帝穿了一身奢华的睡服,整个人缩在棉被里,脸色煞白,两窝凹陷,谁也不曾想到仅仅只是这么几天,正德皇帝居然已经是一副行将朽木的模样了。
“冯憩,过来。”正德皇帝有气无力地呼唤着冯憩,冯憩赶忙一溜小跑来到正德皇帝床前,附上耳朵回答道:“陛下,您请吩咐。”
“王凌那个老东西招了么?到底是谁指使他这么干的?”当正德皇帝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计后,一切就都已经晚了,仅仅是一味药材的差别,就将救人的汤剂变作了杀人的毒药。
而那个叫王凌的太医到底是受谁指使,正德皇帝心下发狠,他一定要揪出来把他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冯憩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才回答道:“秉陛下,是四殿下。”
“老四?天权?”正德皇帝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是他?怎么会是他?我想过会是老二会是老六,唯独没有猜忌过他……这是为何……”一句话没能说完,正德皇帝便喘的说不出话来。
“给我把他带到我面前。”正德皇帝面色阴狠,不过随即却改口道:“不,派人秘密去召见他,就说是朕的口谕!”
冯憩低下头领命退去,沉默的寝宫中只剩下这条病龙的喘息声,尽管已经时日无多,可这位曾经的九五至尊已经拥有着无上的权势,掌握着众多人的生杀大权,此所谓——龙死威犹在。
……
“老头子一定会把皇位传给我吧?除了我还能是谁呢?摇光死后接替他监国的是我,老头子病重后接管朝堂的也是我……”阳王府中,阳王正焦急地踱着步,一边走一边还念念有词。
“肯定是我,只是他为何还不召见我?”看得出来此刻的阳王极为急切,在此秋去冬来之际,额头上居然已经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阳王切莫心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作为深受阳王信赖的幕僚刘伯温在此刻站了出来,并出言安慰道。
“你说得对!”阳王依旧踱着步,不过神情好像缓和了些。
“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阳王这样安慰自己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疾驰而来的情报却将阳王的从容彻底击碎。
“报!宫中的王统领传出消息,说陛下他秘密召见了四殿下!”探子带来的这个消息令阳王一惊,手中刚拿起的茶杯一个没拿稳就给摔了个粉碎,他的面上的表情一时间又是气恼又是慌乱,看起来异常精彩。
沉默片刻后,阳王脸上的表情逐渐阴冷起来,随后他问道:“伯庸,御林军中有多少人可以为我们所用?”
刘伯庸神情一震,立刻上前严肃道:“回殿下,王统领下辖的一千五百人随时听调,另有一千五百人归赵老太尉的儿子管辖,这一部分恐怕……”
“汴京府尹那边呢?”阳王又问。
“府尹那边也已经谈妥,只是城卫军的战斗力恐怕不是那些精锐的对手。”刘伯庸又回道。
“够用了。”阳王的神情有过一丝的迟疑,但紧接着就又被阴冷所取代。
“随我行动,听我号令!”阳王带着一众人马走出府邸,“今日陛下听信谗言,欲要动摇我大楚朝廷根基,诸位且随我进宫,为陛下肃清君侧!”
一众人马迅速在汴京中集结,空气中在霎那间弥漫起一股肃杀的气息……
四皇子天权在接到紧急入宫的密令后,首先的反应却是惊喜,在旧帝生命垂危之际,突然有一道密令召他入宫,这其中是什么意味恐怕已经不消多说了吧?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四皇子今日在正德寝宫前与阳王一样吃了闭门羹,当时还觉得自己恐怕没什么机会,现在突然间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时间竟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
“来人啊!给本王更衣,将王将他们都叫来,随我一同进宫!”四皇子喜滋滋的点兵点将,大有一副去接手政权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