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余生一时之间支支吾吾,眼神躲闪,竟是自己乱了阵脚。
“余小子有话但说无妨,切莫病忌讳医。”老大夫见多了不好意思张口的病患,于是出言安抚道。
余生闻言更是进退两难,一来怕事情败露,被那六扇门捉了去;二来则是那疑似刺客的白露给他的药方实在拿不出手,让他怎么好意思让老太夫给他按方抓药。
只是心下一想到那女子噙着泪水的眸子,便又觉得心烦意乱,只好眼一闭牙一咬,将怀中方子递给老大夫道:“还请老先生照这副方子给小子抓上几副……”
老大夫疑惑地接过方子,眯着眼睛看完,神色古井无波地问道:“这方子是谁开给你的?”言语间竟仿佛夹杂着那么一丝怒意。
“是位游方道士,怎么了老先生?有什么问题吗?”余生不曾料到老大夫会问这个,只好信口胡说道。
老大夫放下方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余生告诫道:“余小子,年轻人须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这方子上虽尽是些大补的药,但是药三分毒,照此方抓药,不仅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甚至还可能会适得其反。”
“再说了。”老大夫上下打量了余生一眼,又道:“且不说你这娃儿正值壮年,又无需用得上这等药方,就算你先天不能人道,这药方也无甚用处,若是听信了那些游方骗子的鬼话,什么增大增粗一类的,更是大错特错……”
“老……老先生……”余生急忙打断老大夫的话头,解释道:“我这不是给自己抓的,是我有一位朋友……”
这个谎言实在蹩脚,就连余生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不料那老大夫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调笑道:“我说你年纪轻轻来抓这几味药做甚,原来是你师父那老王八蛋。”
余生听了这话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否认道:“老先生,这话可不敢乱说,被我师父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老大夫畅快大笑着,对余生说道:“我懂,我都懂,是你有一个朋友需要这几味药。放心吧,余小子,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随后老大夫便一脸猥琐的笑着去抓药了,余生呆立在原地,顿时觉得这件事向一个奇怪的方向不可控制的前进了。
在老大夫的抓药的过程中,余生还隐约听到那老大夫嘴里念念有词道:“吃不死你个老王八蛋……”
这让余生有些好奇自家师父何曾得罪了这么一位医者仁心的老人。
老大夫将几包药递给余生,并嘱咐余生要代他向韩童生问好,余生僵硬地答应着,连忙付完药钱后便灰溜溜的离去了。
余生这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中年男人便一个闪身入了药房,锐利的眸子紧盯着老大夫,询问道:“来人是谁?取的什么药?”
老大夫被来人一惊,回过神后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是那韩童生的内弟子,取了些锁精壮阳的药物。”
“韩童生?”那中年男人眉头一皱,眼底有丝厌恶地说道:“是那让大楚折运三十年的韩童生?”
“正是。”老大夫无悲无喜地答道。
中年男人没再说什么,眼神环顾了药房一遭后,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余生回家的路上,看到有几个小孩子在街边堆雪人,此时风雪已经完全停了,气温也不像之前那么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短短几个时辰便覆盖了整个汴京城,对于此刻在堆雪人的小孩子来说自然是件喜事,但这大雪来的太早,于大楚而言却不见得有多好。
回到家后的余生没看到那位女侠,虽然知道他就躲在自己家里这一亩三分地,但神奇的是这么些天下来,只要那女子不刻意显露身形,余生便愣是寻不见她。
“怎么去了这么久。”白露形如鬼魅,忽而出现在余生一侧。
“在我师父家吃了顿晌饭,耽搁了一些时间。”余生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随后将那几包药递向白露。
“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师父是?”白露并未急着接过药材,而是如此问道。
“韩童生。”
“韩童生?”白露的声音不自觉高了八度,紧接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看着余生说道:“是昔年那个一人挑落南国八大王座的大棋士韩童生?”
余生对于白露的反应感到诧异,闻言面容苦涩,苦笑一声后说道:“是他,不过我听到更多的是说那个使大楚折运三十年的韩童生。”
白露挑了挑好看的眉,满不在乎地安慰道:“不要听那些愚昧无知的人所说的话,你师父当年一人独战八王座,为大楚争得一步先手,若非如此大楚自己内部就先乱了。至于后来输给东瀛名人一事……”
白露顿了顿,同样面露无奈地说道:“毕竟是半步摸到入神一品门槛的人啊,输给那样的人也不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吧。”
韩童生不愿在他与图南二人面前提起自己以前的往事,所以余生对于韩童生的过往不甚了解,一些只言片语也是听坊间长舌妇们聊起的,大多都是说由于他师父太过刚愎自用,导致了大楚国运折损三十年一类。
“这所谓的一品入神到底有何种玄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