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谢绾宁便听见外面传来动静,想来曹准那边的日子不太好过,她并不打算理睬,翻过身去继续睡。
等天光大亮后她才走出马车,发现曹准的身上果然又多出不少伤,和二皇子现在是半斤八两。
“继续启程。”谢绾宁好像没看见他身上的伤似的,径直路过他催促众人准备赶路。
曹准咬了咬牙继续扛着,他觉得自己还没到穷途末路,不就是些白眼狼的刺杀而已。
可奇怪的是,明明他之前都能用蛊虫控制他们,可现在那些手段全都对他们没用。
莫非是谢绾宁做的?可转念想又觉得不可能,那些白眼狼分明是冲着要自己命来的。
而谢绾宁若是真想要他的命,根本用不着绕这么大的圈子,甚至那些护卫还都是她的人。
曹准本以为那些刺杀都是小儿科,他咬咬牙就能挺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支撑不住。
身上的伤口倒还算小事,有谢绾宁给他的伤药还能对付,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未知。
不知道刺客会什么时候来,要时时刻刻都保持警惕,这对他的精神来说实在是巨大的折磨。
很快他的脸色便灰败下去,状态看起来甚至比旁边每天都要割肉的二皇子还要差。
而
且其中有很多人他根本就不熟悉,根本就不是他的属下,莫非还有什么人要置他于死地?
终于,在刺客再度袭来,险些将曹准的手筋挑断后,曹准选择和谢绾宁妥协,“你赢了。”
他这么可能看不明白,谢绾宁就是故意放任那些刺客伤他,明明那些护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每次在刺客快要取走他性命之时,那些护卫才会认真出手,迅速解决掉所有隐患。
可明明以那些高手的本事,刺客根本就到不了他的面前,便会立刻被解决掉。
“我早说过,你若是早点妥协,不就少受这点皮肉之苦?”谢绾宁从他的手里接过名单。
看过之后挑了挑眉,“看来,你这古南国王室中人,并不能号令全部的旧部为你所用。”
曹准手里的人真是少到可怜,可见只是有人利用他的身份,想要谋取更大的事。
那幕后之人绝对在京城,而红拂等刺客真正效忠的人是那幕后之人,曹准只是用来障眼法的棋子。
现在这棋子不听话,竟然要去京城让他暴露,那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刺客来灭他的口。
“祝你接下来的时间能高枕无忧睡个好觉。”谢绾宁拿到名单之后便交给玄麒卫,让他们顺藤摸瓜。
她此
行去京城,势必要和那幕后之人碰到,能多知道点信息,那最后便多点胜算。
谢绾宁说话算话,在收到名单之后,曹准还就当真再也没有见到任何刺客近他的身。
时间飞逝,转眼大半月已过,眼看京城已经越来越近。
谢绾宁这次只押送俩人,官差和她还都骑马驾车,是以比之前流放时步行去北疆要快的多。
好在长途联络有信鸽,她时常能收到萧景衡那边传来的消息。
又是晴朗无云的天气,谢绾宁伸手接住飞来的信鸽,小心解开它脚上绑着的纸条。
在看到纸条上面书写的内容时,饶是谢绾宁都忍不住大喊出声,“大捷!靖北军大捷!”
信上面写着,萧景衡率领的靖北军连胜,直接攻到鞑国王城外面,逼的鞑国的国主主动打开城门献上国玺。
他们本就失去萨满大巫师这张王牌,再想用什么小伎俩,还有谢绾宁给的护身符作为阻挡。
萧景衡已经将鞑国王室的人全部抓获,正在押往盛国的途中,从此之后盛国百姓再也不用担心受怕。
其他官差听到后,纷纷站起来喜极而泣,激动到相互抱住,找不到人抱那就狂奔转圈圈。
二皇子隐隐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逐渐灰败下去,这
次他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指望。
在激动的情绪之下,官差们连赶路都更加卖力,没过多长时间便看见京城的城门。
城外十里亭处,谢绾宁偶然看见又一批官差押送流放犯在走,和当初她离开的情形差不多。
“赶紧的走,别磨磨唧唧的,当心小爷的鞭子不留情。”
有道熟悉的清亮声音传入谢绾宁的耳中,她下意识往声音的方向看,竟然看见道熟悉的身影。
那不正是之前押送他们去北疆的郑光小兄弟嘛!当初他和郑明离开永安城之后,便再也没见过。
看他现在的穿着,俨然不是之前只能追随在自己哥哥身边的小弟弟,竟然当上官差领头的。
郑光打了个喷嚏,皱着鼻子揉了揉,不知道又是谁在惦记着自己,便随便往四处张望。
结果没想到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不远处那美到张扬的女人好眼熟。
“……姐?”郑光试探性地喊了喊她,在看见谢绾宁朝自己走来时,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他想像之前那样笑,可顾及着身后还有他要押送的流放犯,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郑光抓了抓自己的头顶,对身后的小官差吩咐,“原地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