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宁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架不住有人拿此事作文章。
暗潮涌动的京都朝堂。
严彬忠的手里拿着很多张画像,“陛下明查,萧景衡已然获罪流放,非但不思悔改,还大行奢靡之举。”
“这是微臣北上办事时查到的,他们不仅欺压当地百姓,搜刮他们粮食,还对民众大打出手。”
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很有眼色,立刻小跑着过去,将严彬忠手里的画像拿回来呈上去。
严彬忠看着皇帝翻阅画像时,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忍不住透出得意,看这次还按不死他们。
那些画像是他专门找人画的惟妙惟肖,里面有谢绾宁脚踹王村长,收拾县令的场景。
最后那张更是王炸,画的是村民排队给谢绾宁和萧景衡送东西,脸上的表情都被改成苦大仇深。
到齐墨军营那段倒是没画,若是皇帝去查军营,那他们的秘密便会暴露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这是罪上加罪,此事若属实情,即刻将萧景衡改判为死罪!”皇帝震怒。
在他要发圣旨的时候,大殿外面突然传来江司益如鸣雷般的声音,“确实应该是死罪。”
“随便编造事实,污蔑忠诚良将的小人,你不死谁死?”
严彬忠的神色
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这老东西是什么时候进京城的?!他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仿佛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江司益在经过他的时候,特地停顿脚步,嘴角扬起刺眼的冷笑。
皇帝对昔日教导过自己的太傅还是尊敬的,特地免去他的跪拜之礼,“您难得进京,是有什么要紧事嘛?”
“没错,老臣来处理些不忠不义、颠倒黑白的东西,齐墨军营守将薛贵廷和条头县县令朴有昌外通鞑国。”
江司益的余光往侧后方瞟,“老臣在此二人的住处,都发现其与严大人有书信往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和那些模棱两可的画像比起来,这些书信上可都盖着严彬忠的私印,想赖账都赖不掉。
“微臣冤枉,他们确实写过信给我,可那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言,微臣完全不知他们通敌之事。”
严彬忠立刻跪下,好在那些信都加密过,表面没有问题,他只要咬死不知情就好。
原本以为江司益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谁知他却只是提了提,轻飘飘便揭过此事。
接着,严彬忠才知道他已经落入这老东西的圈套里。
只听他和皇帝禀报,是从前的武安侯夫人谢绾宁聪慧过人,及时发现这俩人有问题,才
得以擒获内贼。
“不仅如此,谢姑娘还造福民生,这是她在齐墨江建桥,百姓为感谢她所书写的万民伞,足可昭显其功绩。”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那纯白的油纸伞上就已经写满名字,有些村民即便不识字都要按上手印。
“至于那些东西,都是百姓为答谢谢姑娘而自愿送出的,她还将多余物资捐给靖北军作为粮草。”
说罢,他点到身后忐忑跪地的严彬忠,“严大人,你可承认此前自己误会谢姑娘的事情?”
“……承认,是微臣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严彬忠低头咬牙切齿的说,险些将后槽牙咬碎。
这个锅必须背,否则就证明他和鞑国有关系。
如今皇帝已经不满二皇子隐瞒叶家之事,勒令他在府里闭门思过,此时更不能再出事。
江司益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终于说出自己来京的真正目的,“老臣认为萧家此次功过相抵,可赦。”
“不行!”
严彬忠连忙起身反对,“太傅方才还说,里通外敌者罪无可赦,陛下当初已经对萧家仁慈。”
花那么多心思才弄走萧景衡,怎可再让他回京?
在两人意见僵持的时候,等待裁决的时候,坐在上位的皇帝缓缓开口,“众位爱卿怎
么看?”
“这……”
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站哪边都不合适。
“启禀陛下,臣附议江老太傅的观点,萧家可赦,臣查获薛中高私开矿脉之事中,谢姑娘功不可没。”
说话的人是荣王,严彬忠同样不敢反驳他,他手里也拿捏着不少二皇子的罪证。
众臣看荣王都帮萧家说话,瞬间如墙头草般请求赦免萧家。
严彬忠眼看局势已经挽救不回来,想了想后突然改变口吻,“微臣同意,赦免谢绾宁。”
“方才太傅和荣王都说是谢姑娘帮助他们,那和萧家半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丞相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低头在旁边装鹌鹑的丞相何尝听不出来这话的一语双关,只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江司益和荣王看向严彬忠的目光像是要杀人,想不到这诡计多端的小人在这里埋伏他们。
他们本想着谢绾宁和萧家是一体的,谁知道他会这么说。
更棘手的是皇帝竟然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后命太监拟圣旨,“丞相之女为民谋福祉,特赦流放之罪。”
严彬忠亲眼看见皇帝在圣旨上盖过玉玺,这便是铁板钉钉的事,谁再说都没有用。
且这并不完全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