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别伤了我老四兄弟啊。”赵炅看到李继隆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便叫嚷着,要李继隆撒手。
“陛下,你把廷美当成兄弟,他有拿你当兄弟吗?你看看,他这都做出要害你性命了,你还护着他,你这样护着,早晚可得出大事啊。”
张齐贤直谏着,赵炅在朝中的亲信,此时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将那赵廷美碎尸万段。
“廷美虽犯下弑君之罪,可毕竟,官家只有这一个兄弟了。兄弟只有今生,难图来世啊,诸位爱卿,不要再劝了,官家永远都不能伤害亲兄弟的。”
满朝文武,蓦然觉得,自己演得太过了,似乎成了挑拨人家兄弟情感的罪魁祸首了。
此时,赵炅假意安抚了一番赵廷美。
赵廷美亲眼看到,替他看家护院多年的耿鲁,被判处了凌迟,替他死了,在这样的时候,他再申辩什么,已经无用了。
“免去赵廷美开封府尹之职,恩赐西京留守。赐袭衣,犀带,赏钱千万,缗,绢万匹,银万两。”
赵炅做得来仁至义尽。
本来,满朝文武都知道,这赵炅从来吝啬至极,如今却是对自家兄弟,赏赐如此丰厚。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对这老四,有着很大的内疚。
赵廷美前脚刚踏出开封地界,后面就有人又奏报赵炅。
朝中好些大臣,从各处搜罗出赵廷美在任开封府尹时,如何与朝中大臣相勾结。
证据堆积如山。
赵普气得在朝堂之上,当着众臣的面,哭诉自己这百官之首,未能够替皇帝分忧,没有能够及时查出赵廷美的险恶。
那些曾经与赵廷美有过牵连的大臣,纷纷把自己与赵廷美交往的罪证,交出来,简直是罄竹难书。
“陛下,赵廷美做出如此不臣之事,万不可以再迁就了啊。陛下,如今把赵廷美派放西京,那地方,从来都是龙气所在,又兼有险关可以据守,若让赵廷美久居西京,只怕会生出变故来啊。”
“陛下,以老臣愚见,当断必须得断啊。你且派李继隆将军,率五万大军,前往西京,根本不用细问,直接先斩后奏。不然,后患无穷啊。”
那些牵涉到此案中的人,个个都为了表明自己现在与赵廷美早就无牵连,全都跪伏在朝堂上,恳请赵炅以江山社稷为念,以天下苍生为念,必除去赵廷美,方可保大宋安宁。
赵炅一脸涨得通红,纠结了半天,这才说道,“你们这是要害官家亲兄弟啊,你们这是要置我赵炅于不仁不义。官家再次表明,杀亲兄弟,我赵炅做不出来。永远做不出来。”
勾结朝廷官员,加上谋逆之罪,赵廷美按说来,已经可以死上无数百回了。
可赵炅毕竟仁义,最终颁布一条圣旨,赵廷美就地禁足,不可以与外界任何人联系。包括各皇子,甚至,对赵廷美家的佣人,也都做出了限制。
禁足这样的惩罚,毕竟还是让赵炅不那么放心。
朝中大臣又有提议,还是将赵廷美流放到巴国涪陵房州一带去为好。
赵炅经过一番思考,毕竟西京洛阳太过于繁华,又离那东京汴京太近。万一什么时候,赵廷美纠集了一帮烂人,攻入那四战之地,到时候,汴京连守都没法守。
诏令下达,赵廷美在那官差的护送,当然,也可以说是押送下,前往那巴山楚水凄凉之地了。
本来廷美遭到流放,与朝中很多人,就没有什么牵连。
那些所谓的证据,那桩桩件件,无不是些顶级高手,费了好多心思才倾力打造出来的。
可不知道为啥,赵炅的大儿子元佐,逢人就喊冤枉,别人问他谁冤枉的时候,他却是一脸茫然,似乎又不敢说出来。
赵元佐在汴京城里,到处找赵廷美。
好心人告诉他,廷美去了西京,过一段时间,又给他说,廷美去了房州。
赵元佐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四叔一直都在汴京。咱爹死了,四叔是要做皇帝的。”
赵元佐还跑到宫里,大声嚷道,“父皇,父皇何在?”他的手里提着那柄宝剑,赵炅吓得躲起来。
“父皇,你啥时死啊,我知道,你要是死了,就会让我四叔出来做皇帝的,四叔太苦了,你把四叔害得太苦了啊。”
赵元佐挥舞着手听长剑,侍从出来阻拦,他直接用那长剑,砍伤了好几个侍卫。
有人给赵元佐说,“元佐啊,你怎么这样傻,你爹替你赶走四叔,那是要把皇位留给你啊。你不但不领你爹的情,你,你还成天瞎闹个啥。”
“谁说我要做皇帝,我赵元佐,宁愿做我四叔的大将军,也不做那狗屁皇帝,不做那狗屁昏君。”赵元佐那可是在汴京城里啊,自从发疯以后,成天倒街卧巷的,浑身已经污浊不堪,哪有皇子的样子。
赵炅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了那个样子,自然是心痛得不行。
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总算是把皇位弄到了自己手里,先帝在时,他就最愤恨的,便是那廷美,模样都没有长像,居然也想做皇帝。
赵廷美去往房州后不久,朝廷就收到了来自房州的噩耗。
赵廷美在房州死了。
赵炅得知消息,在朝堂上,当着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