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最先按八阵而立,辽军看那阵形,识得其中机关的,都暗自称赞,所谓八阵,暗合八卦之玄妙。
一旦入那阵中,各处机巧突变,相互之间,又能够随时照应。
况且,在那八阵之中,各兵种又能达到最佳的配合。如此布阵,不管太宗皇帝是妙手偶得,还是借鉴古人之法,反正,那阵法正好可以制衡辽军那强悍铁骑。
如今,这赵延进,居然将那上好的八阵,擅自改成了两阵。
他的理由,很简单,如今辽军人多势众,将军队分为八阵,首尾很难兼顾,还不如只设二阵,力量更为集中。
那从来战场上,都是集中优势兵力,以攻敌之弱。
哪有像太宗这样,摆出个花架子,让敌人前来冲阵的。
那赵延进纸上谈兵地一番讲解,军中支持他的做法的,倒是大有人在。
不过,也有人反对,“赵将军,圣上千叮咛,万嘱咐,若遇上辽军,需要用这八阵之法,你擅自改了圣上阵法,你若是兵败看你如何与圣上交代。”
赵延进笑着说道,“各位,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辽军势众,不比小股入侵,咱怎么能够机械搬用旧法呢。”
“赵将军啊,你只怕这项上人头都不保了啊。”
“休要啰嗦。你们难道不知道咱们现在的圣上,他呀,要说这兵法战阵,和咱们先帝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若事事听任他的,就不怕高粱河兵败,再次在咱军中上演么。哈哈哈。”
说起高粱河,所有的人都会忍不住暗笑。
圣上若是去到瓦肆中,听人说书,人家会活灵活现地给他讲一段,那高粱河兵败,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竟然不顾麾下将帅,自己驾着驴车连夜就跑回了汴京。圣上,真神人也,真车神也。
这边宋军刚好变阵,那辽军之中,那识得阵法的人,赶紧前去给耶律休哥汇报。
“耶律将军,你看,你看,那宋军居然换了阵法。咱正愁着,那八阵之法,正好是冲着咱们辽军来的,现在,他们居然直接换成了二阵法。如此大好时机,奋力冲阵,直接将那宋军,打回他汴京老窝去啊。”
耶律休哥站到了营寨的最高处,远远地看着那宋军改换了的战阵,不禁朗声笑道,“真是天助我大辽也,真是天助我大辽啊。”
“报,报,有大宋使臣前来。”
耶律休哥随口说道,“咱们正在交战之中,见什么使臣,给老子拖出去砍了就是。”
韩匡嗣却对耶律休哥摆了摆手,“别紧张,咱大军压境,难道还怕几个来使不曾。来人啊,宣来使进见。”
“见什么见,无非就是诈降的,还能有什么招可用。”
韩匡嗣说道,“耶律兄,你想想,现在的宋军,已经和赵匡胤那时候,完全不同了。这赵炅,既想用武将,却是对武将怕得不得了。派个武将出来,立马派个监军,有人来降,无非是他们产生了隔阂。”
耶律休哥主张杀来使,韩匡嗣却是力主受降,这一路招降过去,岂不是省了不少麻烦。只有傻子才不受降。
那支持韩匡嗣的说道,“当年,赵匡胤对南方诸国,能威慑而服的,决不动手去打。他万万没有想到,如今,他自己的那帮怂兵,也都成了降兵了,哈哈哈。”
宋使入见。
“听说,你是来诈降的,说吧,你真要是能够辩解的好,本帅姑且饶你们一命。”
韩匡嗣笑着说道。
来使奉上主将刘廷翰的亲笔信。
“将军,这是我方主帅想要投奔将军的亲笔信。还望将军看在我等对大辽倾服的份上,收了咱这一支军队吧。”
另一个人赶紧说道,“我们若是能够投降过来,愿意成为大辽的先锋,突破北方三大重镇,直捣太原城,然后挥师南下,以图汴京。”
韩匡嗣把那亲笔信打开,从头至尾,很是得意地看着。
“说得倒是好听,你们凭啥还没有打仗,就想弃宋归辽。这不是诈降,还会是啥。”
“将军有所不知啊。我太宗皇帝陛下,为咱大宋边军,立下了规矩,任何一战,必以八阵之法立威,如今,那监军别出心裁,搞出个二阵之法。咱与其等兵败被太宗皇帝降罪,倒不如,先投奔将军,在大辽,谋个前程。”
辽军大帅们,早就知道,那赵炅,明明不是什么军事天才,却偏偏要装出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明明胆小如鼠,却偏偏要做出十二分的英勇之能来。一只军队,主帅发现战机,监军出面阻挠,那就得退出战场。
“这赵三啊,真个有意思。哈哈哈,这就难怪,他和他的军队,简直都是不堪一击啊。”韩匡嗣无比得意地分析着。
接下来,他亲自给那边的主帅刘廷翰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却对那使者说道,“哎,我说,那刘廷翰何许人也,这赵三怎么就派了那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当主帅呢。”
那其中一个使者笑着说道,“将军还是不了解我朝圣上啊。刘廷翰,根本就没有资历去指挥手下那么厉害的角色。陛下之所以要那样安排,他这用人,只用最听话的,不用最有能力的。”
“真是奇了怪了,这最听话的,竟然要主动带兵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