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乱象,他没有仔细说,但胡若优从只言片语中也能猜出来些许。
殷朝并不制止官员屯田,甚至各个例律是推动着这个事情发展的。
因此许多农户就此变成佃农,贫农,都是因为这样,像是刘应知这种人在殷朝其实屡见不鲜。
再加上这段时间各地干旱现象频出,有些人早早预料不对,就开始涌入大城,诸如京城等地因为没有防范,所以一时间涌入大量百姓,加重本地百姓负担。
而小村中的百姓则因为粮食收成减少,杂税不减而开始饥荒。
其他州府最先挺不住,如今闹到京城,显然已经是事情开始变得不可收拾了。
不过最令胡若优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梁川。
她端着碗,被陆薄元勒令马上喝药,为了打岔也为了好奇,她露出一双因为清瘦显得更加大的眼睛。
“梁大人不是清流?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自清下放?”
按照梁川的性格,若不是话本中起义的是陆薄元,再加上殷帝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他定然会为国悍死。
哪知道陆薄元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说你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他是清流,不是
傻子,眼看着朝廷要挺不住了还留在那不是等死吗?”
胡若优默然,感觉自己确实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可想到梁川,自然也想到朝堂和京城,他们好像已经离开了太久,说道这些事情,都让她觉得有些陌生的程度了。
“梁先生说,恒王前段时间还去候府了,不过扑了个空。”
胡若优这才想起,自己同恒王还有些交集,算是又交情的关系了。
说到这里,陆薄元注视着她的表情,认真地权衡着什么一样说道:“他也要回封地了。”
忍了许久,他终于看不下去了,将那汤碗一把夺过来,一勺又一勺喂到胡若优嘴里。
“他······他去封地了?陛下给他哪个地方了?”
陆薄元嘴角噙着笑,面上明显不悦,喂药的手劲都大了很多:“这地方你可熟悉。”
胡若优挠头:“什么地方?”
“崇州。”
“怎么这么近?!那他岂不是容易发现我们的骑兵了?”
没想到她第一时间问这个,心里略微酸涩的陆薄元放下汤碗,给她拿了个梅子。
还什么都没发现的胡若优将梅子推到腮边,仿佛松鼠,闷声开口:“你怎么不说话?”
陆薄元不敢多看她,他每看的一眼,眼神就止不住的向下滑。
直到滑倒这人腰间,想到那日懵懵懂懂间抓到的纤细,才会停下。
停下后,他就要回去难受好一阵子。
“他发现不了,骑兵在东城,只要东城大营的骑兵不到处乱跑,他就不会发现。”
等到能到处乱跑的时候,他也没机会发现了。
陆薄元难得生出些许大逆不道的想法。
对上胡若优略又懵懂的眼睛,一腔戾气又瞬间散了干净。
“姨娘好生休息吧,有事差白燕去找我。”
胡若优点头称是。
待他离开,白燕和春桃才敢凑过来。
陆薄元在的时候气势太足,让这两个人都有些害怕。
白燕是单纯因为知道陆薄元下手多重,而春桃则是小动物的只觉一般觉得侯爷身上有些难以形容的血腥气息。
“夫人,你还记得那个囚徒吗?”
白燕凑过来问她。
胡若优有一瞬间的怔愣,想不起来这个囚徒所谓何人。
“就是那个整天大吼大叫,疯疯癫癫的那个囚徒。”
听白燕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柳韵升啊。她怎能了?”
白燕踌躇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倒是春桃看看她,接上了话:“她最近忽然想开了。”
“怎么个想开了?”
胡若优想起这个人,总觉得她身上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带着她秘密带来了同州。
柳韵升最近也是真的想出去了。
她跟着车队一路颠簸,吃尽苦头。
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不是冻死就是饿死,可是胡若优偏生好好养着她,天冷了给她加衣服,每日定时给她送一顿饭。
让她保持饿不死也冻不死的程度。
这样的状态才最磨人。
她渐渐浑浑噩噩,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个人了。
一看到来给她送饭的春桃,一把抓住春桃的衣摆,泪流满面哭着说:“这位姐姐,求求您跟夫人说一声,就说春桃想开了,春桃想认真服侍夫人。”
这才让春桃给她带了句话。
“她怎么想开了?”
春桃摇摇头,“她就说自己想开了,具体什么都没说,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胡若优病体刚好,正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听到她这么说,自然也是应允。
“好啊,那就一起去看看她吧。”
白燕也来了性质说要跟着一起去,胡若优也没拦着,正好一
起去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