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喜欢自言自语的坏习惯而吃这么多的苦头。
当那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时,她猛然惨叫出声。
而这还是庆喜没有上刑呢。
庆喜手里抓着水桶,心底也有些犯嘀咕。
胡姨娘说这是敌方细作,到底是哪个国家的细作这么差劲,连冷水都顶不住。
“你们要问什么?!我说!我现在就说!”
柳韵升高声喊着,余光中瞥见在黑暗中藏着的裙摆,她当即冲着那个方向大喊:“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是细作,放过我吧!”
庆喜束手而立,转向胡若优的方向,隔着被唯一的光束照出的灰尘看那海妖般的人,心底一突。
他顿时低下头,“姨娘,这人要招了。”
“你去门外候着,走之前将她手上绳索和脚镣都检查一遍。”
胡若优惜命的很,这‘柳韵升’来路不明像极了她儿时听过的精怪故事中的妖精。
一定要庆喜检查过后她才愿意靠近。
那柳韵升果然手中藏了一发簪,庆喜发现时惊出一身薄汗。
他颇为敬佩地看了眼胡若优。
不愧是姨娘,这都能猜到,这细作恐是存了等姨娘离近了再刺杀的心思。
“拿过来!
”庆喜恶狠狠夺过那发簪,顺手给了‘柳韵升’一个巴掌,将那张俏脸扇得红肿。
随后他对着胡若优点点头,就走到了牢房外等着。
“你不是柳韵升,她去哪里了?”
胡若优走到她身边,只是眼神并未看‘柳韵升’而是在牢房墙壁上的刑具上流连。
“我就是韵升啊,你不记得我了吗?胡娘?”
这称呼听得胡若优一阵恶寒,她厌恶地皱起眉头,“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这话本中的男主角叫陆薄元。”
在‘柳韵升’惊诧的目光中,胡若优忽的笑了,只是那笑容不及眼底,显得格外阴森。
“柳韵升可不会知道话本的事。”
“你也是穿书的?!”
胡若优的怔愣一闪而逝,并未叫对方发觉。
只是在心底暗暗揣度这两个字。
“你既然同我一样,那就把我放了,你知道我不会影响你的剧情,我也只是小人物,无关紧要的。”
“可昨日你可是想要进入候府的呀。”
空灵的嗓音在这幽暗的牢房中回荡,仿佛幽灵,令人心生恐惧。
“那是不知道你也是穿书的,你有胡若优这个身份这么得天独厚,你只要好好对待陆薄元,他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
“求求你放过我吧,都是老乡,就给我一条生路吧。”
似乎是真的感觉到危险了,‘柳韵升’开始动脑子了,“你只要放过我,我就把我记得的都告诉你!”
胡若优定定看她,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我早就知道,这话本你我都看过,你知道的我肯定都知道。”
“不可能!”在胡若优惊异的眼神中,‘柳韵升’尖叫出声。
“你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东西,但是我不一样,这本书我很喜欢,看过好多遍,无论你问什么我都能回答的出来。”
她说的信誓旦旦,胡若优自然也愿意相信,故而旁边拿过一把凳子,好以整暇坐在上面看着她。
“那你便说说接下来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柳韵升以为她会问什么诸如自己如何死的,或者如何抱陆薄元大腿,却没想到她能问自己接下来会发生的大事。
顿时她喜上眉梢。
兴许自己说得对,这人就会放了自己,或许我们两个还可以结成联盟。
“接下来,冀州,崇州,郴州大旱,可偏生南方发水,整个殷朝颗粒无收,皇帝开仓放粮安排知州防治瘟疫,却不想有场大病横行,就算官员没有贪腐多少,天下也要乱了。
”
听着她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胡若优撑着下巴面带笑容看她。
给‘柳韵升’看得极为紧张,原本连贯的事业讲的磕磕绊绊,说不下去。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能当官,更不能前去冀州,崇州和郴州,甚至南方瘟疫也闹不到京城来。”
她每说一个字‘柳韵升’的眼底光芒就褪去一寸。
“那你说,你讲的这些足够我留你一命吗?”
闻言,‘柳韵升’咬咬牙,拼命在脑海里想着这本书的情节。
可是关于胡若优的情节本就很少,她不过就是个前期的小人物,只是用来衬托陆薄元冷淡和野心的。
若是说有什么和她有关系···
“还真的有一件事和你有关系!”
胡若优挑起眉梢,抱胸看她,只见那被绑在柱子上的狼狈女人低着头说道:“你知道你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吧。”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人能救你?”
“哦?是谁?”
‘柳韵升’抬起头,狠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梁川。”
“哈哈哈哈哈。”胡若优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她弓着腰仿佛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险些将眼泪都给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