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民风开放,君权也不似其他朝代那样高高在上。
因此宫宴开始之前总有一段时间给各位臣子们互相寒暄。
这段时间其实往往都是用来挑选佳偶的最佳时机。
可是这三个人又没有择偶指标,于是干脆来为难胡若优。
她迟缓半天,最终迟疑着开口:“若优还是第一次来宫宴,宫里当真是富丽堂皇彰显我殷大国风范。”
那温柔徐缓的问候自然是来自恒王,胡若优第一时间回答恒王也是无奈之举。
恒王地位最高,问得问题也比较好回答。
果不其然,见到她第一个回答自己,恒王心情愉悦点了点头,“确实气派,青石砖琉璃瓦,尤其这御花园,百花争艳美不胜收。”
胡若优还想配合他再说两句,话头却被管刘氏接过。
“老身怎么不知道胡夫人还认得恒王殿下?”
恒王虽然身份高贵却不能落下个不尊老的名头,于是恭敬回答:“今日路上出了些小状况,将路堵死了,本王就顺路带着胡夫人同小侯爷来了,也是今日刚认识的。”
管刘氏做了然状,看她样子,胡若优就猜到此人或许会给自己使绊子。
果不其然,管刘氏又说到:“胡夫人今日怎么抽出时间了?前些日子我去候府还听你说去鸡鸣寺
给道申祈福,祈福是结束了?”
她身后的女眷听闻此言立即捂嘴偷笑,一个个眼神讥讽盯着胡若优。
管刘氏这话就是说她喜欢作假演戏,是个惯会用虚招对付别人的小人,不然怎么会连死人都糊弄。
她那双布满纹路却不显混浊的双眼冒着精光,一瞬不瞬盯着胡若优。
只等对方狡辩之后再抛出问题让她丢个面子。
却不想胡若优垂下眼帘,仿佛带着万千忧伤,一转眸一启唇已同刚才截然不同。
盯着自己手帕上的寒梅,她低声说:“侯爷爱朴素,我日日诵经七日他便同我托梦,说鸡鸣寺虽好,却不足以表他心胸。”
讲话之前她特意扫视一圈,没有看到李司岚的身影才幽幽开口。
听到侯爷给她托梦,那窃窃私语的,那满心看戏的,都将视线或明显或谨慎地投过去。
“我问侯爷到底如何才能表他胸怀,侯爷说,他望陛下千秋万代,望天下寒士不吃苦不受冻···”
“他却连自己在那边如何都不愿意说一句,只嘱咐我从鸡鸣寺出来后赶紧来看看陛下。”
说着说着,那娇柔的眼角忽的落下一滴泪来,配合着她的声音如怨如诉,听得人仿佛也跟着她一起做了那个梦,让人好不难过。
听得如此故事,
周围已经有人跟着长吁短叹,又有人讲起侯爷的往事。
“今日是宫宴,我便想着替侯爷来看看···希望各位不要计较我的身份。”
话已至此,管刘氏的脸同管悦一样难堪。
什么托梦,什么望陛下千秋万代,通通都是这人演出来的。
可若是她多说一句,就是对陛下不尊重,就是对这在场寒门的挑衅。
“不愧是戏子,真是能装!”
管悦在管刘氏身后悄声说。
“管悦住口,专注宫宴,今日是为了给你择婿,不要再看那狐媚子了。”
见此情形,原本打算同胡若优再聊上两句的刘世恒也只得按耐下去,等待下次机会。
胡若优同管刘氏对线结束后才发现陆薄元的异样眼神,
他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用着极为难以描述的视线看着她。
胡若优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后来想到反正这人刚才一句话都没有替自己说,而后又不想理他了。
陆柏溪坐在两人中间,极其想问她那日是不是真的有托梦。
刚想开口就被宫人的高呼截停。
皇帝来了。
胡若优立刻正襟危坐,同其他人一般高呼万岁。
她精神紧绷,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宴,还是离皇帝这么近的位置,生怕出一点差错。
“平身。”
皇帝开口,众臣归位。
三品以上官员及伯爵以上皇亲国戚一同前来,将整个御花园围得团团圆圆。
殷帝见此满意抚须。
“今日是朕同众爱卿之间的宴会,我们以国为家,故为家宴。家宴之间难得有如此多芝兰玉树的晚辈,朕见之欣喜,此为我殷朝千秋万代之根基。”
“众爱卿只当是回到家中,切勿多礼。”
待众臣回复是后,坐在殷帝身旁的石贵妃娇滴滴开了口。
“陛下,臣妾看着这小辈们众多,他们应当都是自己家族中佼佼一辈,不如就在这御花园来个比赛,看看这其中谁能拨得头筹?”
殷帝极为喜欢这个提议,再加之本身宫宴开始前,总要有些助兴节目,再加之今日主题就是赏花,树上的花要赏,人间的花更要赏。
索性殷帝一声令下邀的各家族年轻人来一比。
比试方式倒是不限,琴棋书画都可出手,但是既然是赏花,就要用花为主题。
胡若优就等着这一刻,按照话本中这里面第一个出头的会是管悦。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