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便是戍管府的知事。
他抬手敲了敲桌面,反问道:“你认为呢?”
张副将又看了眼帖子,“属下觉得可以一见,料她也没胆耍着大人玩,不过大人也不是随人可见,不如由属下先去见她一见?”
赵知事蹙眉轻敲桌子,少顷点头。
“可以。”
说完,他又哼了声,“沈仲这个女儿,倒也会来事。”
张副将扯唇,倒不如说沈仲一如既往老狐狸。
这封拜帖便是沈婼送来。
送拜帖时,为了避免被直接忽略或拒绝,她还附加一句:“可解大人近日烦忧。”
赵大人最近烦的事可不少,不管她指的是什么,总归都挑起他的好奇来。
不过两人都认为是沈仲在背后指使女儿行事。
沈婼跟众人说着话,便有军兵过来,说张副将有请。
她便跟着走。
一路来到戍管府侧厅。
厅内,张副将正坐在上座等着。
当兵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拿乔增势。
他们更喜欢直来直往。
沈婼入内刚要见礼,便被对方摆手免了。
“沈大娘子是吧,坐。”
“谢将军。”沈婼道谢,到一边坐下。
张副将抬手轻点桌子上的拜帖,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沈大娘子说能为知事大人解决的烦忧,是哪一项?”
沈婼对对方的直爽倒是适应良好。
确定对方对自己并无恶感后,她直接挂上【好感BUFF】。
随后微微一笑,“凛冬将至,不知知事大人可在烦忧炭源之事?”
80%的好感度,让张副将看她时,眼神没那么冷冽了。
他挑了挑眉,似乎来了几分兴趣,“哦,你的意思是你有炭源?”
说完,又似笑非笑到,“若你手中真有炭源,应该找庆和府吧。”
沈婼笑笑,“亲疏有别,自是择近处之。”
张副将眯眼,“亲疏有别?”
沈婼大方回道:“家父家母如今在戍管府底下劳役,人自有偏向,当然,若将军与知事大人对此不感兴趣的话,民女再寻庆贺府问问。”
戍管府和庆和府向来喜欢别苗头。
不管沈婼什么目的,至少这话听着就让张副将觉得爽快。
他还以为沈仲的闺女就是那种被教养得规矩板正,喜欢说一句藏三句的人。
如今看来这性子倒是还行。
至少言谈爽利大方。
“先说说你那个炭源。”
炭源也的确是赵知事最近在烦恼的事情之一。
朝廷这两年不止经常拖欠军饷,连许多军需都克扣拖延。
别的还说能忍则忍。
但像粮食和煤炭等物是必需品。
前者关乎性命,后者关乎军力。
煤炭的作用可不止用来冬天取暖,最主要还是打造兵器上。
可这两年,这些东西在不断减少。
粮食还说能去别处收一点,但煤炭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收就能收。
再者他们也收不起,因为价格太贵了。
如今库存一天比一天少,各个边城只能互相调用。
以往朔关城这边还好,因为这里正好有一条煤炭矿脉,不止能满足城内需求,还能补给其他城池。
但现在这条煤炭矿脉断了。
虽然矿脉还不到枯竭的时候,但余下的煤炭藏得实在太深。
之前下去的几个人没多久就窒息而亡。
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能继续往下挖,便相当于这条矿脉没用了。
如今城中余下的煤炭库存,完全不够用。
凛冬时期少有敌军来寇边,所以一般这个时候都是铸造兵器的最佳时期,为明年春秋做准备。
朝廷那边几乎都断了供给,他们便只能自己造兵甲。
但没了煤炭,便什么都造不成。
张副将以为沈婼说的是取暖的木炭,所以他并没多上心,甚至还有点失望。
虽然木炭也不错,但木炭只能用来取暖,不适合用来铸造。
因此对沈婼接下来的话也不抱希望,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谁知却得到一个意外的回答。
沈婼一笑,“民女并无炭源。”
听到这话时,张副将眉心就皱起来,眼神也冷了几分,以为沈婼是在耍他。
沈婼也没卖关子,在他要发作时,继续道:“民女正巧知道朔关城附近另有一条尚未开采的煤矿,不知将军可有兴趣。”
张副将表情猛的一滞,而后锐利双眸紧锁住她,仿若锋锐的刀锋在她身上寸寸刮过,但凡她有半分作假,便能瞬息夺她性命一般。
面对他的审视,沈婼面色不变,依然不卑不亢。
张副将眯眼,声音沉了几分,“此话当真,你如何得知?”
沈婼似是而非道:“家父曾意外救下一名善勘测矿脉之人,为还人情,便告知此事,至于真假,民女愿意相信对方,却也不敢绝对,将军可先查探确认再说。”
说完,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另外,他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