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和沈母笑得一脸慈祥,也忙不迭点头。
“非常好吃,我第一次吃这种果子。”
沈父也笑着点头,随后面上带着几分怀念和惆怅。
“味道的确很不错,没想到在这边竟然还能吃到这种果子,这种野果我只小时候吃过,那会一到夏天就天天往山里跑,怕摘晚了被抢光,就会跳到枝桠上踩断,然后扛着回家,有次差点摔断腿还被你祖母追着打。”
娘俩坐在一起,侧头安静的听沈父忆往昔。
沈父出身农户,而且他并不像一些富贵了就把自己的出生当耻辱,不愿提起。
记忆中,原身以前也没少听他讲以前家乡的事。
不过每次提起时,遗憾和惆怅总多于快乐。
只因他未能来得及救助父母与村人。
沈父考中进士后,原本也要把家人接过来。
不过父母却记挂着家里的田地,一时半会舍不得来,就只把小儿子送过来读书。
谁知隔年村里发生地动,倒塌了许多屋子。
因为是半夜突然地动,父母因为来不及逃走被掩埋在其中,只有少数村民活下来。
这件事成了沈父一生中最遗憾的事。
不过这次他没再提起这些不开心的事。
沈母是标准的上京大家闺秀,自然没有沈父这样有趣的童年,所以很喜欢听他讲过去。
沈婼也挑着她或者原身的一些趣事来讲,只模糊到一起,气氛越发融洽。
这时青竹和春溪她们把猎物都准备好了,端着装满肉的木盆和调料过来。
“这些都是我和阿夜在林里打的猎物,你们还没吃过我烤的肉吧,我手艺可好了。”
她起身,蹲着到木盆边就开始忙活起来。
其实青竹和春溪已经准备好。
三只野鸡被用大叶子包裹,然后裹上一层泥浆,准备做叫化鸡。
剩下的野鸡两只炖汤,余下跟兔子一起上架子烤。
沈婼大马金刀坐在火堆旁边,拿着小刷子负责往上刷调料。
可惜野鸡的皮都剥了,少了油脂和表皮保护,味道和口感会稍逊一些。
不过有调料增色,也只会比寻常烤肉强好几倍。
很快,更加浓郁的香味就往外飘。
沈婼还让青竹也拿了点调料给解差他们送去,看有有没有需要。
刚刚吃完饭的其余人,闻着味道,都忍不住往这边瞧。
虽然肚子不饿,但就是挺馋。
不过馋虽馋,也没这么脸过去讨吃的。
怕自己等会忍不住露丑,都赶紧先回帐篷。
猛火熬煮下,时间虽然短,但鸡汤也熬得很入味。
一锅水熬成半锅色泽金黄的鸡汤,野鸡肉都散在汤汁里。
沈婼用木勺搅了搅,抽火下盐,便先舀了三碗饭在小桌子上晾凉。
而后又让青竹和春溪舀了几碗送出去。
不过这次不是全员送,只送给老人和小孩。
队伍里有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除了刘家老太君外,一名随太子治水被治罪的官员也有一对老父母。
小孩有四个。
除刘家两个6岁以下的孩子,还有一个10岁左右的女孩,一个12岁左右的小少年。
送汤的青竹和春溪没一会就回来,怀里还抱着一些东西。
有野樱桃、野梨子、野桃子、野山楂之类。
不管沈家这边需不需要,回的就是一个心意。
沈婼也没客气。
一家人正边吃边聊天呢。
陈林提着小篮子过来。
“陈大人。”众人忙站起来。
陈林忙道:“我来还调料。”
沈婼笑道:“这些本就送给诸位大人的。”
陈林也笑道:“太多了,平时也用不上,若需要用时,再来借用。”
沈婼想想便点头,“也对,反正我们有马车放东西也方便,对了,陈大人,你们的重楼要不要一起放到我马车上,省得路上磨磨蹭蹭压坏了,正好我车中有硝石,可以制冰降温,应该能保存久一些。”
陈林目光微亮了亮。
其实他过来,就是想来问这件事。
他们毕竟还要再走两天才能到下一个县城,别说新鲜重楼可能扛不住闷热的天气。
就这么带着走也容易压坏磨损。
所以想过来问问能不能暂时寄放在马车中。
只是没想到对方先提出了,而且竟然还有硝石制冰,还真的全面。
不过他没立刻答应,而是道:“我们也不想白占沈大娘子的马车,所以按一日每人1文给车钱,看如何?”
沈婼见他说话时,余光下意识往后侧,似乎在看后方其他帐篷的动静,瞬间就明白了。
是怕她一直无偿帮人,会让人慢慢觉得理所当然了?
这点沈婼还真不担心。
不是相信这些人的人品,而是相信自己的手段。
享了她多少福的,以后肯定要加倍榨回来。
不过她还是承了陈林的情,对他观感也更好了些。
她点点头,“倒不用按日来算,反正马车也是一直跟着队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