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快步上前。
不过不是去找沈氏夫妻,而是迎上解差,谦和一笑。
“诸位解差大人辛苦了,时日尚早,不如先在此处好生歇息会儿。”春溪和青竹也跟着上前。
春溪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笑着递给为首的解差。
“这是我家夫人为诸位大人准备的一些心意,只是普通吃食,还请别嫌弃。”
解差们自然听得懂暗语,闻言眉心也不由舒展开。
为首解差接过食盒递给身边的人,严肃道:“有心了,那便稍作休息,一柱香后启程。”
接着招呼其他解差往亭子里走。
其余流放人员见来的没有是自家的人,不由都面露失望。
一些实在疲累,也顾不上面子仪态的,直接原地坐下来。
一些则失望的走向一边坐下。
“婼儿。”
沈爹和沈母早看到女儿,只是忍着没开口。
这会终于忍不住,都泪眼婆娑起来。
“爹,娘,你们怎么样了。”
沈婼上前把两人先搀扶到一边。
青竹和春溪两人利索的拿出小马扎和小折叠桌。
然后摆上茶水点心。
沈婼扶着两人坐下,小心给他们拿掉身上和头上沾的菜叶子,擦掉脸上的菜汁。
看两人这般狼狈疲惫的模样,鼻子不由也是一酸,“你们受委屈了。”
“我们没事。”沈爹红着眼眶,满脸愧疚和心疼,“是爹连累你们娘俩,你以后,要好好的,不用管我们。”
显然他已经知道女儿和离的事,心中非常不好受。
唯一庆幸的,就是女儿不用跟他们一起受这份罪。
沈婼拿帕子仔细给他们擦洗好脸和手,弯唇道:“是我们都要好好的,来,爹,娘,我给你们带了最爱吃的蜜枣糕和芙蓉酥,还有爹最爱的毛尖儿,快尝尝。”
她左右手各拿了一块蜜枣糕和芙蓉酥送到两人嘴边。
两人看着眼前的糕点,眼眶又红了几分,却还是忍不住笑出鱼尾纹,纷纷张口咬了一口,随后点点头,“好吃。”
周围其余流放的人看着这边温馨的场景,都忍不住羡慕。
不过想到沈婼如今已经和离,往后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
又是唏嘘或幸灾乐祸。
凉亭里,解差们也看到这一场景,不由啧啧感慨。
“这沈大小姐倒也孝顺。”
领头的人打开食盒,看着里边一小叠百两面额的银票,眉头挑了挑,也意味深长的点头,“的确孝顺。”
其余解差凑过来一瞧,顿时眼睛都跟着亮了,也满眼惊诧。
这一小叠银票,少说应该有千两。
这还真是大手笔。
平时他们押解犯人去流放地,也会收到一些打点银子。
有多有少,大部分时候就是几两银子,甚至有时候几百文钱都有。
像这么阔绰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加上启程前他们暗中收到的一百多两打点银钱,基本也是与沈相有关。
看来这位沈相爷虽落魄了,但也是不能得罪的。
不过他们这次也算沾光,赚大发了。
众人抬头,再看那位如今成为京中笑柄的沈大小姐,不由又多了几分钦佩。
至少她这般,都是为了家人。
算起来她被认回沈家,也才三年。
福没享多少,亏倒没少吃。
尤其莫名其妙丢了皇子妃婚事,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八品官,最后还落得个被婆母苛待,不得不和离的下场。
如今对沈家不止没有埋怨,还这般挂怀。
都说同甘容易共苦难,只有大难临头,才能知道谁才是真心关心你的人。
这里真不得不赞一声重情重义。
这样的人许家竟然都看不上,也不知如何想。
相比沈家这边温馨和睦,刘家那边情况可就没那么好。
对于大女儿的到来,所有人都冷着脸不言不语,气氛一顿很是尴尬。
刘苓垂着头上前,“祖母,爹,娘……”
刘母冷冷道:“不敢劳世子夫人送行,未免端阳侯怪罪,还请世子夫人回吧。”
刘苓轻咬唇肉,知家人是怪她不愿伸出援手。
可她如今在侯府内,本就被一层层大山压着,如今娘家遭此劫难,她在府中更没了地位,又能说什么,谁愿听她。
不过她终还是没说出这些,只吞下委屈,“我给大家备了点吃食,路上好能果腹。”
刘夫人冷笑,“不必了,端阳侯府的东西我们可不敢吃,免得以后还要被问责怪罪。”
还是刘老夫人开口道:“行了,此事也非苓儿能决定,想来如今她在侯府也不好过。”
刘家大儿媳撇嘴,“有什么不好过呢,锦衣玉食的,总好过咱流放三千里,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到那边呢。”
“闭嘴。”刘夫人蹙眉轻斥。
虽然她的确怨女儿不搭把手,自己说几句怨气话便罢,还由不得她人也来数落。
大儿媳扁扁嘴,倒也不敢忤逆婆母。
只敢踹沉默不语的丈夫。
刘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