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你、你也是堂堂的督师,坐镇一方的统帅,坐拥八万大军,竟然被人家蒙古骑兵给打得这么惨,这一战下来,之极大哥留下的京营精锐损失过半啊,申屠红废了,尚怀兄弟也是受伤不轻,难以再战,你到底是怎么指挥的?难道这些年舒坦日子过得太多了?”
李定国脸色通红,羞愧无地,涩声道:“老常,一切都是我老李指挥不当,致使大军惨败,待到大战结束,我自会向皇上请罪!”
“省省吧!”
常以霖没好气道:“皇上就是特么的偏心眼,要是我打成这样,绝对会挨他一顿鞭子,你们屁事没有!好了,接下来的战局如何应对?虽然我的通州镇到了,可是大军伤亡超过两万人啊,这一战可没那么好打,早知道如此,就不让大哥返回京城了!”
如今的李定国同样已经是浑身浴血,毕竟,郭尚怀与申屠红,经过一天的大战,基本上已经是力竭了,特别是申屠红,左臂被斩断,负伤颇重,完全是靠着一股血气强行在支撑,一旦倒下,只怕再想起来可就难了。
即便是能够康复过来,申屠红少了一臂,只怕也无法再度征战了。
好在李定国勇冠三军,虽然有些疲惫,却依旧是枪出如龙,骁勇异常,眼看着通州铁骑已经撞开了蒙古骑兵的包围,李定国一声怒喝,带着大军从里面杀了出来。
“老常!你终于到了!”
李定国心头激荡,急声喝道。
“废话留待大战结束再说,你们先撤,我来断后!”
常以霖威风凛凛,厉声喝道。
常以霖可不是申屠红跟郭尚怀能比拟的,大明自从朱慈烺出征以来,大小百余战,张之极面临的都是最艰难的战局,而常以霖则是面临的都是最艰难的战斗,张之极以弱小之师也能挡住最强悍的对手,而常以霖则是在最凶险的战场上,成为最锋利的长矛,所向披靡,两个人一个不动如山,一个风卷残云!
常以霖单人独骑,挡在了最前面,身后则是两万多通州铁骑,对面则是再度逼迫上来的蒙古骑兵!
“对面的蒙古鞑子听着,让敖噶跟范文程出来受死!”
常以霖手持虎头錾金枪,厉声怒吼,声震九霄。
“常以霖!”
范文程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这可是大明的绝代凶将,比之他老祖宗常遇春还要凶悍啊,该死的,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此时的敖噶脸色铁青,他眼睁睁的看着达日木被常以霖一枪爆头啊,那可是他的左膀右臂,达日木可是喀尔喀仅次于贡达的上将!
此仇不报,本汗誓不为人!
敖噶刚刚要下令进攻,一旁的范文程说话了。
“大汗,”
范文程涩声道:“常以霖与通州铁骑已至,我们已经失去了围歼李定国的良机了,再打下去,一时也难以占据上风,撤兵吧,再图良策……”
“什么,你让孤撤兵?”
敖噶脸色涨得通红,怒喝道:“丞相,难道他们仅仅来了两万骑兵,就要我们十余万大军无功而返吗?”
范文程苦笑道:“大汗,大军已经鏖战近两天时间,士气回落,大军疲惫,而通州镇铁骑号称天下第一,常以霖更是绝代悍将,比之其先祖常遇春都要凶悍三分,我们强行出击,只怕难以讨到便宜啊,您刚刚也看到了,三个万人队,在通州铁骑的进攻之下,仅仅坚持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被人家给打崩溃了啊……”
不要说范文程,即便是一旁的贡达现在也是忌惮无比,原本以为京营就已经足够强大了,没想到这通州镇的铁骑比之京营还要强出一筹啊,硬拼,绝非上策!
敖噶咬牙道:“可是,孤不甘心啊……”
范文程深吸一口气,答道:“大汗,虽然常以霖悍勇无双,可是毕竟是一介武夫,他不是张之极,逢强智取,我们只需要谋划得当,击败常以霖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相反如果硬拼,我们绝对是要吃一记闷亏的……”
范文程说的一点不错,对于他这样的老狐狸来说,他最忌惮的还不是常以霖,而是大明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张之极,两个人一个做事天马行空,让人无从琢磨;另外一个心思缜密,运筹帷幄,智计百出,每一个都是最难应付的绝代名将;至于常以霖,固然是勇冠三军,可是匹夫之勇,终究无法跟谋略深沉的老狐狸较量!
在战场之上冲锋陷阵,临战应敌,那范文程连常以霖的影子都看不到,可是在战场之外,纵横捭阖,那就不是常以霖擅长的了,连李定国都被范文程给阴了一道,更何况是常以霖?
敖噶狠狠的盯着远方的常以霖,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啊,虽然蒙古骑兵人多势众,可是通州镇精骑绝对不是什么人人拿捏的软柿子,哪怕是只有两万人,想要将其重创,蒙古大军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行。
可是,现在的敖噶可不是随意的浪费自己手中的力量,即便是能够重创通州镇铁骑,那现在南面可还有正在北上的卢太行的大军呢,同样是一个杀伐决断的狠角色!
“传令,收兵!”
敖噶咬牙切齿的喝道,十余万蒙古大军终究还是如同潮水般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