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啊……”
钱谦益突的哭了起来,叫道:“虽然朝事,可是臣、臣为故老督师感到不值啊,呜呜,老臣若是在皇上那里行得通,老臣何敢惊动皇后娘娘?”
“故老督师?你说是先父?怎么了?”
孙浣芷心头大震,急声问道。
钱谦益哭道:“娘娘,老督师那是何等人物,大明干城,皇上股肱重臣啊,为大明立下赫赫功勋,最后以身殉国,皇上为其封赠也不可谓不重了,可是昨日皇家学院院长宋应星病逝;皇上竟然要为其停朝七日,让其配享太庙,这可是老督师都没有的殊荣啊,他宋应星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如此死后哀荣?已经大违朝堂礼制,臣等规劝不住,若是任由此事发酵,朝臣们如何自处?老督师英灵不远,如何能够甘心啊!”
“弄他个先人板板!”
钱谦益气急败坏的叫道:“若谷,你可要想清楚了,我钱谦益离任在即,给了他宋应星文正的谥号都没有关系,接下来可是你接我的礼部尚书,到时候,再有重臣离世,接下来你怎么追谥?你自己说说,一个教书先生弄一个文襄文贞,那接下来六部尚书,七个大学士,你怎么办?总不可能个个都是文正吧?那样的话,前面的历朝重臣只怕会从棺材板里蹦出来把你带回阎王殿去!”
候恂脸色登时苦了下来,他现在最发愁的就是这个啊,钱谦益马上就要离任了,不管这个谥号怎么上,都是一个烫手山芋,对于钱谦益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咬咬牙,闭上眼睛,就当是被一个老鼠屎给恶心到了;可是自己呢,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是后面要追谥的重臣,比宋应星的谥号低了,那人家的亲朋故旧焉能答应?
给的再高点?前面可就只有文正文贞甚至只有一个文正可以追谥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文正的谥号,一百年里都出不了三两个啊,无不是功勋盖世的元老重臣,如果随意一个大佬都能拿到文正的谥号,那文正可就臭大街了!
“那你说怎么办?这一次,皇上可是亲自指定了,让本官跟李岩大人会同你一同拟定谥号,咱们三个谁也跑不了,李岩大人马上就到了!”
候恂沉声说道。
钱谦益气道:“你们两个拟定,老夫不参与,今天就告病假,眼不见心不烦!”
正在说话间,李岩已经进入了礼部大堂,拱手道:“两位大人早啊,下官有礼了!”
“李岩,你来的正好!”
钱谦益气道:“昨日是你跟皇上进入的宋应星的房间,皇上给他如此尊崇的哀荣,难道你就没谏言?这追赠追谥岂是随便给的吗?你说说,配享太庙,停朝七日,这样的待遇一出,日后满朝文武还怎么致公?”
李岩满脸无奈,苦笑道:“钱大人,您焉知下官没有谏言?我可是当场就提出来了,如此尊崇的追赠追谥与礼法不合啊,可是皇上一口回绝,竟然将孔圣人搬了出来,说什么两百年后,宋应星将会与孔圣人并列,如果真的跟孔圣人并驾齐驱的话,那这点追赠追谥有算得了什么?”
钱谦益的脸色登时成了锅底黑!
“这不是胡扯吗?跟孔圣人并驾齐驱?一个教书先生他也配吗?给圣人提鞋都不够格!他要是跟圣人并驾齐驱,老夫就文曲星降世,上皇大帝了!”
钱谦益气急败坏的就叫道。
李岩将双手一摊,无奈道:“这个下官也没有办法,皇上如此交代,已经下了口谕,金口玉言,如何更改?”
“不行!”
候恂沉声道:“入宫面圣吧,无论如何,我们的跟皇上谈一谈,如果真的这样处理的话,那朝堂上各位臣公可就真的无法自处了啊,这可是影响后世百十年的事情,一旦开了这个先河,那大明日后的谥号可就真的被废掉了!”
“走!”
钱谦益低喝道:“咱们入宫见驾,老夫就是不出京了,也得让皇上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钱谦益甚至连官场的规矩都不顾了,径直走在了候恂这个首辅的前面,向着大堂外面走去。
候恂叫道:“钱大人,且慢,此事事关重大,咱们还是将几个阁臣凑齐在入宫的好!”
钱谦益眼神一闪,陡然间明白了过来,沉声道:“有道理,若谷兄,你我去请其他几位大人,李岩大人,你与皇后交好,还请您入宫一趟!”
李岩一愣,愕然道:“为什么?”
钱谦益阴声道:“难道你不为老督师赶到不值吗?老督师那是功勋盖世,最后为了防住蒙古骑兵,死守山西,最后战死殉国,以国丈之尊,都没有能够享受停朝七日、配享太庙这样的哀荣?他宋应星何德何能?这件事情让皇后知道了,只怕不用我们,娘娘就得给皇上闹上一番!”
李岩的脸色登时黑了下来,不悦道:“钱大人,封谥乃是朝堂大事,是礼部跟内阁职责所在,你让后宫掺和进来算什么回事?而且到最后还会搅得皇上夫妻不和,绝非我们堂堂阁臣应该干的事情!”
钱谦益冷哼道:“若不是如此,你以为凭借咱们几个就肯定能够顶得住皇上的压力?这件事情只有皇后闹将起来,将两位太后惊动了,才有可能压住皇上!你不去,那老夫入后宫!”
李岩无奈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