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来,这是要在宁远城死扛到底的节奏,面对十万八旗精锐的主力,仅仅有两三万兵力的张之极,在宁远城绝对面临着巨大的军事压力。
一句话,扛住了,那么张之极就是大明的战神,扛不住,那就一切都歇菜了,张之极能不能活着离开宁远城都两说呢,即便是成功脱身,只怕也得登上数年,方才能够恢复元气了。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喃喃说道:“李定国,常以霖,你们狗日的可是要争点气啊,那你们俩来换之极,朕都有点舍不得啊!”
不过,朱慈烺心头着急,常以霖那就更着急了,现在的常以霖恨不得飞到宁远城,他可知道张之极的性子,那是外圆内刚,让他放弃宁远,绝对不可能的,死战,那就意味着,张之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就在关外乱成了一锅粥的时候,朱慈烺就处于松江府,在这里紧盯着粮草。
毕竟江南虽然富庶,可是一下子在原有粮赋的基础上再要增加一批,对于江南来说,压力着实不小,更何况事情还来的如此突然。
朱慈烺倒是想要收手,可是现在的张之极打下了宁远,即便是朱慈烺想要收手,人家多尔衮也不干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宁远乃是辽西重镇,被大明收复,若是明军再度挥军北上,拿下了锦州,整个辽东可就都暴露在明军的兵锋之下了,甚至从辽西与皮岛两个方向的兵锋,这是多尔衮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朱慈烺即便是计算的再好,也出现了一丝偏差,这一丝偏差就是觉华岛,朱慈烺忽略了高丽水师,在朱慈烺看来,常以霖兵进高丽,甚至有可能连汉城都给端下来,那个金承恩的高丽水师无论如何都得返回高丽,保护自己的国家的。
谁成想,金承恩被多尔衮牢牢的控制住了,甚至连王爵都允诺给他了,使得金承恩在恩威兼施之下,不得不屈服于多尔衮,随着多尔衮进入了金州。
多尔衮亲自率领镶黄旗乘坐海船,切断了张之极的归路,这是朱慈烺着实没有想到的,还好山海关有锦衣卫的存在,独立于任何的体系,直接将情报通报到了松江府。
“什么?”
朱慈烺满脸的愕然,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手,“你们说什么?多尔衮乘船而来,在觉华岛附近打登陆,将宁远城的张之极给合围了?”
“千真万确啊……”
锦衣卫躬身道:“皇上,现在张之极大人被满洲八旗合围在宁远,高台陷入重围,幸亏李定国大人及时赶到方才稳定住了局面,不过,现在张之极大人被困,群龙无首啊……”
朱慈烺心头猛然一沉,怒喝道:“常以霖呢?他现在什么位置,登莱水师呢?现在在什么位置?”
锦衣卫嗫嚅道:“皇、皇上,现在常以霖将军还没有任何的消息,登莱水师现在应该已经返回登州了,不过运送李定国大人的登莱水师一部游弋在老龙头跟觉华岛一带……”
朱慈烺狠狠的将一个茶杯给摔在了地上,自己还是太自信了啊,仓促出手,造成大明与满洲之间都准备不足,不光是满洲被动,连朝廷都被动的很,如今张之极被围,无法指挥全军,常以霖不在,李定国虽然有勇有谋,可是只是通州镇的总兵,无法调动节制其他大军,各自为战之下,那可是凶险到了极点!
“朝廷呢?朝廷现在有什么动静?”
朱慈烺厉声喝道。
锦衣卫嗫嚅道:“皇上,李岩大人已经开始调动京营兵力,准备驰援山海关了……”
“光增兵有什么用处?”
朱慈烺怒喝道:“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统帅三军,没有统帅,即便是再多的兵力,都是一群绵羊!”
“好像、好像,李岩大人跟老国公,有意请孙传庭大人出山,只是,不知道朝堂上能不能通过……”
朱慈烺心头焦急无比,这一次貌似有点玩脱了啊,娘的,自己身处松江府,即便是想要快速返回山海关都做不到啊,从松江府到山海关,距离超过三千里,即便是自己再厉害,想要跑到山海关,也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至于海路,虽然可以日夜行军,可是距离更远啊,还要绕过胶东半岛呢,起码也要四五千里了!
“传旨!”
朱慈烺厉声喝道:“六百里加急,令李定国以通州镇总兵临时节制山海关战事,战前可便宜行事,不听节制者,斩!至于孙督师……”
朱慈烺心头一阵无奈,孙传庭倒是无论威望资历,都可以服众啊,可是现在的孙传庭在云州呢,距离山海关同样近两千里的距离,等到孙传庭赶到山海关外,只怕起码需要二十天的时间,毕竟现在的孙传庭已经五十多岁了,不比从前,不可能一天奔行两三百里,那样的话,到不了山海关就得把老头累死啊!
朱慈烺叹道:“孙督师进抵山海关之前,山海关军务暂时听从李定国节制调度,待孙督师进抵山海关后,交由孙督师指挥!”
无论如何,李定国虽然能力出众,可是终究资历太浅了,而且李定国向来在南方川中指挥作战,对于中原与北方的战争并不是很熟悉,不必孙传庭南征北战二十余年,经验丰富,李定国还真的不是什么上佳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