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道。
张之极冷笑道:“钱大人,卢太行率领十万大军围剿闯逆与献贼,将其一举全歼,一口气俘虏了八万人的降卒,八万人啊,全部集中在襄阳府,每天单单是这些降卒消耗的粮食就达到了二十多万斤,一个月,那就是数万石粮食,本来河南以一省之力支持十万朝廷大军的粮草供应就已经捉襟见肘了,一下子又多了八万张嘴,别的不说,这些人的吃饭怎么怎么解决?靠朝廷解决?只怕等到朝廷的粮草调拨到位,这八万人早已经差不多全饿死了!让当地官员解决?现在湖广刚刚收复,哪里来的地方官员?即便是朝廷立即派遣官员,只怕没有三个月,都无法全部到位吧?你倒是说说,这八万人怎么办?”
“封赏个屁!”
常以霖气急败坏的叫道:“之极大哥,你看看这是要封赏吗?这是要兄弟我跟老卢的命啊,麻蛋的,一群衣冠禽兽,打仗的时候拖后腿,打胜了又要鸡蛋里挑骨头,没罪责也要罗织出一筐罪名来跟卢大哥扣上!说我们包藏祸心,老子看他们才是包藏祸心,一心想要将我们置于死地!”
李岩皱皱眉头,沉声道:“常将军,皇上面前,不必如此急躁,有事慢慢说,皇上英明神武,难道还会被奸佞之徒蒙蔽了不成?皇上,臣听说卢将军攻破汉水防线,一路杀入襄阳城,连续攻克强敌,围歼闯逆献贼十数万之众,功高盖世,实在不亚于当年开平王,皇上如今将其召回京城,竟然要直接治罪,只怕军中数十万将士不服啊……”
朱慈烺闷声道:“李爱卿,朕自然清楚,只是百官纷纷上书,弹劾卢太行,朕便是有心回护,也有心无力了……”
演!
接着演!
马士英与钱谦益对望了一眼,心头跟明镜似的,这张之极跟李岩一唱一和,已经将火烧了起来,皇上紧跟着又在上面卖惨,这是要将满朝的文臣给装里面啊……
“李大人!”
一旁的史可法沉声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功过岂能相抵?卢大人固然于国有大功,可是僭越朝制,私分官田,私斩大将,每一条都是证据确凿,每一条都是重罪,若是本官置之不理,那本官如何配做副都御使?如何配做大明的臣子?”
李岩脸色一滞,沉声道:“史大人,身为副都御使,风闻奏事,纠察百官,这是您职责所在,只是,你说的重罪,都是事实?即便是事实,你问了前因后果了?你了解其中的前因后果?参劾没有什么对错,都是一心为公,可是参劾之前,总要先查清事实才行吧?你们也要听卢大人为自己的辩护之词吧?”
“对,擅杀大将?卢大哥杀了哪个将领了,你们倒是特么的说说!”
常以霖愤声叫道。
“南京江防营参将莫天祥,难道不是重将吗?”
马士英冷声喝道。
常以霖登时大怒,咆哮道:“马士英,你特么的眼睛瞎了?南京江防营参将一直在武昌作战,受登莱水师总兵吕程节制,他莫天祥违忤将令,不停调度,吕程大人将他斩首示众,那是他活该,罪有应得;更何况吕程杀的人,你们不去找吕程,反倒将罪名按在卢大哥的身上,你们到底什么居心?”
连卢太行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马士英。
马士英神色微微一滞,喝道:“常以霖,卢太行乃是此次围剿闯逆献贼的军务提督,不管是登莱水师,还是南京江防营,亦或是京营、通州镇,都贵他卢太行节制,他吕程擅杀他大将,难道他卢太行作为提督,就没有任何责任吗?吕程的罪责,是吕程的罪责,我们同样要弹劾,现在说的是他卢太行的罪行!”
“放你娘的屁!”
常以霖怒喝道。
“以霖!”
张之极挥挥手,制止了常以霖的咆哮,看向马士英问道:“马大人,不过就是一个参将而已,一个参将,算得上什么重将?大明朝廷没有上千参将,也足足有百十个参将了,怎么就是重将了?再则,卢太行将军作为军务提督,皇上委以便宜行事之权,甚至赐下天子剑,先斩后奏,莫说是一个参将,便是一个总兵,不听统帅节制,也活该被斩首示众!莫说斩杀莫天祥,卢太行但是不知情,便是知情,也会将其斩杀!”
“张提督,你什么意思?”
马士英脸色一沉,沉声问道。
张之极微笑道:“马大人,下官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下官想要问你一句,皇上下旨,命魏国公徐弘基调动江防营精锐归吕程节制,一同前往武昌府围剿张献忠,第一,徐弘基仅仅派出了数十艘老旧不堪的船只;第二,派出两千老弱残兵;第三,莫天祥还战前抗命,甚至在军中饮酒狎妓,此尽皆是魏国公徐弘基的过犯;马大人不上奏朝廷,查办徐弘基,为何却将目光盯在卢太行提督身上,这到底是何道理?究竟是你们一心为公,秉公执法;还是与徐弘基私底下有所勾连,企图一同颠倒黑白?”
呃……
马士英被张之极几句话给彻底打击的没有了嚣张气焰,没办法,张之极句句直指要害,第一,斩杀莫天祥,不是卢太行的军令,这是吕程做的决定,关卢太行何事?第二,徐弘基派出数十艘老旧不堪的船只跟两千老弱病残参战,这是公然违忤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