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岩心头大震,看来,皇上还真的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甚至把自己派到山东来都大有深意啊……
李岩缓缓说道:“英泰,谢非,你们两个听好了,这一次前来山东,不知道多少明枪暗箭等着我们呢,你以为我在闯王李自成手下没有受到信重?要知道闯王的任何一道方略都是出自我的手笔,即便是这样,我要推行摊丁入亩的时候,依旧受到了莫大的阻力,甚至文物群臣联合起来,想要将我置于死地,甚至连闯王都不在支持我,这一次,同样如此,我们推行摊丁入亩,只怕山东的这些地头蛇们,同样会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将除之而后快!”
“拿他们动动试试!”
谢非冷哼道:“我们兄弟来山东,就是给抚台大人保驾护航的,无论是谁,胆敢对大人不利,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了,瞧不起李岩的也不光是刘泽清一个人,还有布政使李建泰跟都指挥使孟万骄,李建泰,那可是做过阁相的人,若不是因为朝堂斗争之中,站错了队,被朱慈烺赶到了山东,现在人家还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阁相呢,即便是现在微微落魄,那同样是封疆大吏,主政一省,至于孟万骄,那也是堂堂的都指挥使,总领山东一省的防务,名义上,即便是刘泽清,都是孟万骄的下属,只不过是刘泽清不鸟他罢了。
进入了济南城,李岩接连见过了山东省的各路诸侯,盛气凌人者有之,卑微屈膝者有之,可是,如同刘泽清与李建泰这样没有将李岩放在眼里的还真的不多见。
要知道,李岩可不是孤身一人赴任山东的,为了能够给李岩壮行,朱慈烺可是亲自给李岩组建了府标营,从京营抽调五百骑兵,从通州镇抽调五百精卒,一共一千人,可是这一千人都是明军之中,精锐的精锐,战力可是着实不俗,都是卢太行跟常以霖带出来的精锐之师!
两个游击将军谢非与吴英泰差点气死,憋屈啊!
李岩大人可是皇上拎着自己耳朵交代过得,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李岩大人的安全,无论如何,也要力挺李岩大人的威信,必须帮助李岩大人将局面打开来!
现在好了,刚刚到了济南府,就让这些地头蛇给打了一闷棍啊,好歹,山东省的巡抚到了,你们这些地头蛇倒是还迎接一下吧?
刘泽清直接放出话来,不鸟新任的抚台大人;李建泰直接称病不出,还有孟万骄同样是以公务为由跑去大明湖畔找乐子去了。
只有一个按察使徐根成跟济南府知府赵旭出来迎接,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人,要不,卑职带着人,亲自将他们给拎来,让他们也知道知道,这山东,谁才是百官之首!”
吴英泰狠声说道。
李岩笑道:“何必呢?吴将军,我们来山东,是为皇上治理万民,宁靖地方的,不是来斗气的,他们不来便不来,不见便不见你,总有遇到的时候。”
“可是,这也太让人憋屈了吧?”
吴英泰恨恨不已。
“不用气愤!”
李岩淡淡说道,“吴将军,初来乍到,我们需要的是低调,低调,再低调,待到本抚熟悉了山东的情况之后,我们再做打算,现在不要妄动,这一次我来就是要整肃山东的,现在一上来就直接亮出我们的目的,那会引得这些人抱团对抗的,反而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寸步难行。”
两个人也只能听从李岩的命令,他们两个是李岩前来山东的两把刀,不过,李岩还不想亮刀,那他们也只能收敛锋芒。
只是,李岩的打算是不错,徐徐图之,一步步的来,结果,朱慈烺根本不给他徐徐图之的时间,仅仅上任山东半个月的时间,朱慈烺的旨意就到了,推行摊丁入亩,一体纳税!
即便是李岩都有些傻眼了,老大,不带你这么玩的,我可是刚刚赴任啊,甚至人头都没有认清楚呢,你就直接将这道方略扔到了山东,这不是给我使绊子吗?
“大人,这摊丁入亩,一体纳税,是几个意思?”
谢非与吴英泰看着李岩凝重的表情,低声问道。
李岩叹口气,苦笑道:“摊丁入亩,就是将所有的丁税全部计算入土地,日后,有田者纳税,无田者不纳税;一体纳税,的意思就是无论是谁,无论你是朝堂大员,还是勋贵公候,甚至皇室宗亲,尽皆要依照朝廷规制缴纳税收,明白了吗?”
哥俩眼睛一亮,吴英泰嘿嘿笑道:“大人,皇上这招可是够厉害的啊,老子早就看着这些人天天山珍海味,锦衣貂裘,就是不交税来气了,娘的,凭啥?凭啥他们只享受皇家的恩泽,不给皇家干活,还不交税?凭啥穷苦百姓还得供养着他们?”
“这么说,你支持皇上推行摊丁入亩、一体纳税了?”
李岩笑问道。
吴英泰将胸口一挺,傲然道:“大人,末将可是跟随着皇上出生入死过得,我等视其为君父,他视我们为兄弟,不管对错,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等兄弟只管奋力向前拼命,挡路者,杀无赦!”
笑话,好歹吴英泰也是二十余勋贵子弟之一,跟朱慈烺一个锅里搅过马勺的,那可是真正同生死共患难过得,这样的情谊比之任何关系都来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