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躬身施礼,向着孙传庭问道。
孙传庭脸色微微阴沉,将一封文书递给了吴三桂,沉声道:“吴大人,您前来河南也有两个月时间了吧?两个月以来,本督接收到了无数地方上的奏报,关宁铁骑军纪涣散,四处抢掠,若是平常的一支鸡狗也就罢了,本督体恤关宁将士不易,照价赔偿,可是现在做的越来越过分了,这一次竟然一口气抢了人家上千亩田地,两千多石粮草!这与强盗何异?”
吴三桂脸色一滞,看完文书,皱眉头道:“督师大人,您也不能只听地方上一面之词吧?强抢两千石粮草,证据呢?没有任何证据,他们就凭空诬陷,这未免……”
孙传庭低喝道:“吴大人,怎么,难道还是柯南槐大人诬陷?他与关宁铁骑无冤无仇,何故诬陷与你?”
对于朱慈烺的专横跋扈,几个阁臣算是领教到了,莫说是其他人,即便是李邦华跟张维贤都感觉到头疼不已,当然了,朱慈烺同样头疼不已,这些老头子一个比一个难缠啊,这些人大多都是得过且过,只想着四平八稳的过日子,只要不出事,那就是功劳,只有一个钱谦益在朝堂上上蹿下跳的跟自己折腾,偏偏这个老家伙每一次折腾都是瞎折腾。
就在朱慈烺对这些老家伙头疼不已的时候,河南,孙传庭对于被朱慈烺派到河南来的吴三桂同样是头疼不已。
吴三桂是谁,那可是堂堂的山海关大帅,麾下的关宁铁骑向来号称大明第一劲旅,麾下的将士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无法无天惯了,至于吴三桂,更是一个只知道占便宜不知道吃亏的主儿。
待到吴三桂与高杰率领着大军赶到了河南之后,河南的局面彻底稳定了下来,孙传庭有心强攻李自成,可是对面坐镇南阳府的李岩也是一个狠角色,将河南洛阳一线守得风雨不透,一侧还有张献忠麾下的李定国作为策应,想要击败对手,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孙传庭将大军驻扎在襄城与郏县一带,与南阳府的李岩形成了对峙局面,双方谁也没有把握将对手给一举剿灭。
李岩也不轻易出手,只是死守南阳府,保护身后的襄阳一带根据地不受战火侵扰,至于李定国,他在信阳一带,最重要的作用是向着河南打进一根楔子,作为张献忠未来攻入河南的桥头堡存在的,只要明军不进攻,他才懒得发动大战呢。
现在的孙传庭倒是想要直接向着南阳府发动攻势,只是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初来乍到,对于河南来说,太过陌生;而且孙传庭跟吴三桂、关宁铁骑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双方直接自然也需要一段时间磨合跟适应,方才能够协同作战了。
孙传庭倒是很看重吴三桂的大军,虽然如今关宁铁骑兵力削弱很厉害,可是终究还有两万精锐呢,再加上吴三桂已经开始在河南招募兵力了,以关宁铁骑作为中坚力量,配合新招募的新军,绝对会是孙传庭麾下的一支王牌战力。
可是孙传庭看得上吴三桂,人家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却是有些看不上孙传庭的秦军。
毕竟孙传庭的秦军良莠不齐,太多兵力都是新近招募的,精锐的老兵并不多,在关宁铁骑看来,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也就高杰麾下的中军精锐还有些战力而已,其余的不堪一击!
自吴三桂以下,几乎所有的关宁铁骑都是趾高气扬,根本看不上孙传庭麾下的将士。
最要命的是,孙传庭治军甚严,秦军军纪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是关宁铁骑不一样啊,关宁铁骑久在辽东作战,面对这时凶残贪婪的女真铁骑,关宁铁骑同样也是凶残贪婪,在关外横行霸道惯了,跑到了河南,依旧是想要作威作福,为所欲为。
这哪里能行?
若是放在两年前,吴三桂到了河南,自然是无人敢惹,可是自从两年前朱慈烺亲征河南主政河南之后,河南上下的心态都已经变了,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证明,在河南,若是你敢作奸犯科,鱼肉百姓,那绝对会成为太子殿下杀鸡儆猴的倒霉蛋啊,连徽王都给砍了,谁还能有徽王的地位高不成?
到了河南不到一个月,地方上状告关宁铁骑的信件递到了孙传庭的面前。
孙传庭眉头紧皱,关宁铁骑趁着秋收,强抢农民粮食,汝州一村庄,刚刚收割了上千亩的粮食,足足两千石,结果还没有等到运回家中,就在村镇外面,被关宁铁骑给抢了一个精光!
临汝县知县亲自前往关宁铁骑军中索要被抢的粮食,结果让关宁铁骑的人给一通老拳揍了出来,差点一命呜呼!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看着在眼前哭诉的临汝知县柯南槐,孙传庭恨声道:“柯大人,你且先回临汝,这件事情交给本官处理。”
柯南槐急声道:“督师大人,您要知道啊,关宁铁骑抢的这些粮食都是年前太子殿下部署的招徕回来的流民种植的,土地是朝廷的,连耕种的种子都是殿下借给农民的啊,现在上千亩良田的粮食被抢,这可是关乎着数百人的身家性命啊……”
“本督知道了!”
孙传庭低喝道:“这件事情本督自会处置,你先回去,本督这就命人传吴三桂到军中!”
柯南槐连忙躬身离开了总督衙门。
“孙进,”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