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一旦迟迟没有军饷下来,军心涣散,任是孙传庭再是用兵如神,也只能是败亡一条路了,潼关一战,孙传庭战死,不光是因为实力上的差距,更重要的就是军饷不济,军心不稳,方才给了李自成可趁之机。
朱慈烺伸手将大德号跟南浙号的卷宗抄了起来,开始查看两个商号的卷宗。
不愧是陈演跟萧仲控制的两个大商号,控制着京畿一带八成以上的丝绸、棉纱贸易,这两家商号每年经手的丝绸与棉纱数以十万计,甚至最高的年份,都已经突破了百万匹,这在整个大明朝,都可以算得上一等一的丝绸棉纱巨贾了。
“大德号年收入一百二十万两,利润三十二万两,南浙号年收入九十万两,利润二十七万两……"
朱慈烺眼睛一眯,心头登时有了主意。
朱慈烺将卷宗合上,沉声道:“董泉,将这些卷宗全部整理好,随本宫即刻入宫!”
董泉愕然道:“殿下,现在都已经快要深夜了,宫门都已经关闭了啊,这个时候您入宫?”
朱慈烺淡然道:“放心,这个时候入宫,父皇也肯定没有休息呢,他自来就是劳碌的命,每日里的军国重事多如牛毛,哪里处理的了那么快?走吧,今日深夜入宫,本宫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董泉,仅仅不过是一个捕头而已,就是因为太子的一句话,平步青云,如同坐了火箭一般,从一个小吏成为了统领锦衣卫的指挥佥事,千户,哪怕是仅仅指挥一千人的指挥佥事,那也是指挥佥事,正四品的官员了!
崇祯散朝,所有的臣子们无不唏嘘,当真是人走了狗屎运,挡都挡不住,看看董泉就知道了,就是因为奉迎了太子,直接就成了四品官员了!
“阁相!”
众臣走出了乾清宫,大学士魏藻德向着周延儒低声道:“阁相,太子想要给董泉个官职而已,何必站出来阻拦,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可是麻烦的很啊……”
周延儒冷哼道:“超擢太过啊!魏大人,本相忝为首辅,官员升迁调动若有不当之处,自然要指正出来,太子殿下竟然直接口出污言秽语,实在是有失体统!”
“唉……”
魏藻德苦笑道:“阁相,何必呢,太子刚刚立下奇功,而且在宫外还被人挟持,差点丧命,想要找一个心腹出任东宫侍卫统领,再正常不过了,至于口出污言秽语,他毕竟还是一个少年,年轻气盛,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魏德藻不知道的是,若是仅仅一个董泉,他周延儒自然不会大动肝火,可是那个南浙号被查抄,却让周延儒憋屈到了极点啊,毕竟,名义上这南浙号是萧仲的,实则其中一半的股份都是周延儒的,萧仲,不过是周延儒的一个傀儡而已,南浙号搭进去了,同样让周延儒损失惨重!
倒霉的陈演,径直被拉到了菜市口,与陈总管、杜掌柜等人一起做了刀下鬼,枭首示众,,陈演这头大老虎因为借助口罩牟取暴利,甚至还将微服私访得太子给挟持了,大逆不道,消息在京城中迅速传开,几乎所有的商人无不骇然,这一次,朝廷是动真格的了啊,连宰辅都给直接斩首了,谁还敢借机肆意涨价?
至于朱慈烺,则是第一次让朝野上下看到了自己雷厉风行的手段,他虽然不是正规野战军出身的军人,可是也是军医,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作风与军人毫无二致。
朱慈烺带着锦衣卫与户部刑部得相关吏员,第一天,就将陈府与萧府查抄完毕,所有的家产全部封存抄没;第二天,查封大德号与南浙号所有京城分号,第三天,第四天,相关抄没的财产,全部登记在册,账目整理完毕!
当卷宗全部都汇总到了朱慈烺面前的时候,即便是朱慈烺心头已经有些准备了,还是被震惊的难以说出话来。
单单一个工部侍郎萧仲,拥有的家产就已经身价百万了:黄金三万多两,白银二十万两;铜钱十八万贯,这还仅仅是真金白银,除此之外,还有大小房产十余处,地契多达三千多顷,三千顷,那可是三十多万亩土地了!
巨贪,这绝对是一个巨贪!
朱慈烺放下手中的卷宗,紧接着拿起了陈演家产的卷宗!
当朱慈烺看到陈演家产卷宗的时候,双手不禁颤抖了一下,萧仲已经算是一个巨贪了,可是跟这个陈演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完全就是一个小不点!
查抄陈演家产如下:
黄金四万五千四百余两;
白银五十三万两;
铜钱二十二万贯;
大小珍珠、东珠六十二串;
上好貂皮五十张;
珍玩一百三十余件;
字画八十余件;
房产二十处;
地契五千顷;
除此之外,还有御赐的盐引,茶饮若干……
单单是大略扫了几眼,朱慈烺就已经明白,陈演贪来的家产,绝对是萧仲的三五倍都不止,不愧是朝廷的宰辅啊,不愧是大明的户部尚书啊!
朱慈烺终于第一次见识到大明帝国灭亡前一刻,这些权贵手中掌握的财富了。
自古以来都认为皇帝富有天下,就应该是最富有的,看看陈演,再看看每天恨不得吃糠咽菜的崇祯皇